林默猛地睁开眼!心脏在绝望的冰窟里骤然一跳。那是什么?是某种灵草?还是……某种机缘?求生的本能,或者说是不甘就此沉沦的微弱挣扎,像黑暗中骤然擦亮的一星火花,瞬间压倒了那吞噬一切的绝望。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侧过身,不顾一切地朝着那光芒闪烁的方位探出身体,伸长手臂,五指张开,想要抓住那可能存在的、唯一的光亮!
脚下的岩石承受不住他这倾尽全力的探身,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骤然碎裂!
“呃啊——!”
失重感猛地攫住全身!林默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身体便如断线的风筝,朝着那黑沉沉的、深不见底的深渊急速坠落!凛冽的罡风瞬间灌满了口鼻,耳畔是尖锐到极致的呼啸,死亡的冰冷气息瞬间包裹了他。视野疯狂旋转,上方青岚宗所在的山峰轮廓在急速缩小的暮色天空下,扭曲成一片模糊的剪影。
完了!这个念头如同冰锥刺入脑海。
就在这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的刹那,下坠的身体猛地一顿!一股钻心的剧痛从右手手腕传来——一根坚韧异常、不知生长了多少年的老藤,在千钧一发之际,缠住了他的手腕!巨大的下坠力几乎将他的手臂扯断,身体重重地撞在冰冷湿滑的崖壁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五脏六腑都像是被震得移了位,喉头一甜,一股血腥气涌了上来。
他像一片残破的叶子,被挂在近乎垂直的峭壁上,身下是吞噬一切的黑暗深渊,唯一的支撑就是那根勒进皮肉、随时可能断裂的老藤。冷汗瞬间浸透了他单薄的衣衫,混合着崖壁渗出的冰冷水汽,刺骨的寒意直透骨髓。死亡的恐惧如此真实而巨大,让他浑身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
他艰难地、一寸寸地抬起沉重的头颅,目光在绝望中本能地搜寻。刚才那道微光!它在哪里?
目光艰难地扫过湿滑、布满青苔的岩壁。突然,他的瞳孔猛地收缩!就在他斜上方约莫一丈远的地方,那块微微向内凹陷、被几丛顽强荆棘半遮半掩的狭窄石缝里,那点混沌幽暗的光芒,再次顽强地闪烁了一下!这一次,距离如此之近,林默看得异常清晰——那并非什么灵草,而是一枚约莫鸽卵大小、形状极其不规则的东西!它通体呈现出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混沌色泽,仿佛将周遭微弱的光线都吸了进去,表面布满了古老玄奥、细如发丝的天然纹路,正随着光芒的明灭,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动。
强烈的渴望瞬间压过了恐惧和剧痛!生的机会!那一定是某种天地奇物!林默被绝望冰封的心脏,此刻被这近在咫尺的“生机”狠狠撞击了一下,骤然迸发出惊人的力量。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呃……啊!”
他喉咙里发出野兽濒死般的低吼,左手不顾一切地在湿滑冰冷的岩壁上疯狂抓挠,指甲瞬间翻裂,鲜血淋漓,只为寻找一个微小的借力点。右臂被老藤勒得几乎失去知觉,但他死死咬住牙关,用尽全身每一丝残存的气力,拼命地、一点一点地向上挪动身体!每一次微小的移动,都伴随着骨骼不堪重负的呻吟和肌肉撕裂般的剧痛。冰冷的汗水混合着血水,顺着额头流下,模糊了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