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吸收他人的痛苦,将其转化为自己身上一道只有我能看见的伤疤。
我的丈夫裴琰,视这项能力为我们之间最亲密的秘密。
他青梅竹马的恋人舒窈,患上了罕见的绝症,日夜被剧痛折磨。
裴琰跪下来求我,他说,救她,就是救他。
于是,我成了舒窈的影子镇痛剂,她每一次蹙眉,都会在我身上添一道新疤。
我的身体,早已成了一幅无人欣赏的、狰狞的舆图。
可裴琰每晚都会抱着我,吻我的额头,叫我“英雄”。
直到那天,医生拿着我的报告单,说我的脏器正在不可逆地衰竭。
我告诉裴琰,我撑不住了,我想活下去。
他安抚地拍着我的背,温柔地说:“再坚持一下,舒窈说,就差最后一次了。”
他转身锁上了门。
我听见他在外面打电话,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雀跃和残忍。
“宝贝,她快死了,我们的计划马上就能完成了。”
电话那头传来舒窈清脆的笑声:“你真信我得了绝症?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能为我把她折磨到什么地步。”
第1章:最终的献祭
门外那两个人的声音,像两根烧红的钢针,扎进我的耳膜,搅烂我的脑子。
每一个字,都引发我体内一场小型的海啸。
我的肝脏在抽痛,肾脏在萎缩,心脏的每一次搏动都像是在敲一面破鼓。
这些年为舒窈吸收的痛苦,早已在我体内扎根,此刻它们有了自己的意识,在我身体里狂欢。
我以为的爱情,我以为的牺牲,我以为的英雄主义,原来只是一个笑话。
一个用我的命做注脚的,恶毒的笑话。
我没有哭,眼泪在真相面前显得廉价又多余。
我也没去砸门,没去质问,没去歇斯底里地求一个解释。
因为答案已经很清楚了。
我只是一个工具,一个即将报废的、有温度的工具。
我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任由那些熟悉的、不属于我的痛苦啃噬我。
胃部的灼痛,关节的酸胀,神经末梢针扎般的刺痛。
它们像无数条弥散的、看不见的毒蛇,在我四肢百骸里穿行。
我闭上眼睛。
这是我第一次,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自己,去审视这项被诅咒的能力。
过去,我只是一个被动的容器。
现在,我要成为它的主人。
我开始集中我全部的意志,像一个精神病人试图用意念掰弯一把勺子。
去命令。
去操控。
“过来。”
我在心里对自己身体里的那些痛苦下令。
“全部,都到我的左手来。”
起初毫无反应,那些痛苦依旧在我身体里各自为政,嘲笑着我的不自量力。
我加大了意志的力度,把对裴琰和舒窈的恨,把对我自己愚蠢的恨,全部化作燃料。
一股尖锐的剧痛猛地从我的腹部被抽离,像一条被活活拽出身体的筋。
它顺着我的手臂经络,疯狂地涌向我的左手。
紧接着,是第二股,第三股……
我全身的痛苦,仿佛听到了集结号,争先恐后地向我的左臂奔赴。
那是一种比死亡更恐怖的体验。
我的左臂像被灌满了滚烫的铅水,每一寸皮肤,每一条肌肉纤维,都在尖叫、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