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那些只有我能看见的“伤疤”,根本不是什么虚无的痛苦印记。
那是一种可以被剥离和转移的、精纯的生命能量。
这些年,我以为我是在为舒窈“镇痛”。
实际上,我是在用我的生命,去滋养她的生命。
我每一次吸收她的“痛苦”,都在被动地将我的生命能量转移给她,维持着她的青春与活力。
而他们口中这所谓“最后的、最彻底的吸收”,根本就是一个处心积虑的谋杀程序。
他们设计了一个仪器,一个程序。
只要我同意,启动那个程序,它就会在我吸收的瞬间,像一个超级水泵,抽干我体内所有的生命力。
一滴不剩。
让我彻底死亡,成为滋养舒窈的,最终的、完美的“祭品”。
我看着跪在我面前,哭得肝肠寸断的男人。
看着他手里那瓶决定他母亲生死的药。
看着门外那个躺在沙发上,生命正在飞速流逝的老人。
我突然明白了。
我不是英雄。
我也不是镇痛剂。
我只是一头被精心饲养的、待收割的牲畜。
而我的善良,我的爱,我对这个家最后的留恋,就是启动屠宰场机器的,那把钥匙。
拒绝,裴母死。
同意,我自己死。
一个完美的,必死的陷阱。
第5章: 公开仪式
裴琰的哭声,裴母微弱的呻吟声,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我困在中央。
这张网,密不透风,要把我勒死。
极度的绝望,像深海的水压,挤碎了我的骨头,却也压出了一丝清明。
在他们设计的这个死亡游戏里,我看到了唯一的生路。
一条,需要用我自己做诱饵的,血路。我深吸一口气,止住了身体的颤抖。
我扶起跪在地上的裴琰,替他擦去脸上的假眼泪。
“好。”我说。
只有一个字,却仿佛用尽了我一生的力气。
裴琰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这么快就答应了。
“晚晚,你……”
“我答应你。”
我重复了一遍,看着他的眼睛,
“我进行这最后一次吸收。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警惕,但很快被狂喜所掩盖。
“你说!别说一个,一百个我都答应你!”
“我不要一百个。”
我轻轻地笑了,那笑容一定很诡异,
“我只要一个。”
“你不是一直说,我是你的英雄吗?”
“为了你,为了你的爱,我牺牲了我的健康,现在,我即将献上我的生命。这么伟大的爱情,这么伟大的牺牲,不应该被埋没。”
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蛊惑。
“下周,不是裴家的年度慈善晚宴吗?”
“我要你,在晚宴上,在所有宾客、所有媒体的面前,为我举办这场‘仪式’。”
“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我是如何为你,为舒窈,献出我的一切。我要让我们的故事,成为当晚最动人的篇章。”
我将我的要求,包装成一个女人在生命尽头,对“名分”和“承认”的最后执念。
一个愚蠢的、虚荣的、至死不悟的请求。
裴琰死死地盯着我,像是在评估我话里的风险。
而我,则坦然地回视他,将一个“为爱痴狂”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