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护母亲住院时,我发现自己能进入主治医生的梦境。
>梦中我扯开他一丝不苟的白大褂,指尖划过紧实的腹肌。
>“周医生,扣子系这么紧,不热吗?”
>他喉结滚动,抓住我作乱的手:“林晚,别闹……”
>醒来后撞见他换衣服,那截劲瘦的腰竟和梦里一模一样。
>我吓得落荒而逃,再不敢入睡。
>直到母亲病危那晚,他红着眼把我按在值班室:
>“为什么不再来我梦里?”
>“你知道这些天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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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气味浓得化不开,沉甸甸地压进肺里。重症监护区特有的那种死寂,只有仪器偶尔发出的冰冷滴答声,像钝刀子割着神经。我蜷在走廊冰凉的蓝色塑料椅上,后背硌得生疼,却不敢动。妈妈在里面,身上插满了管子,像一具被精密仪器强行挽留住呼吸的标本。主治周砚白刚刚的话还在脑子里嗡嗡作响:“癌细胞扩散速度超出预期……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我扯了扯嘴角,尝到一片咸涩的湿意。原来不知不觉,我又哭了。巨大的疲惫感像潮水般漫上来,淹没了四肢百骸,眼皮重得抬不起来。意识沉浮间,周围消毒水的味道似乎淡了,被一种清冽又沉稳的气息取代,像冬日雪后的松林,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安的力量。
这味道……有点熟悉。
我费力地掀开眼皮。头顶刺眼的白炽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盏光线柔和的落地灯。身下冰硬的塑料椅变成了触感细腻的皮质沙发。视线聚焦,我猛地坐直了身体——这是一间极其宽敞整洁的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的夜景。浅灰色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书墨香,混着那股熟悉的、清冽的松雪气息。
心脏骤然一缩。这里是……周砚白的办公室?医院里那个总是一丝不苟、扣子扣到最顶一颗的周医生?
可这里太安静,也太私密了。绝不是现实。
我几乎是屏着呼吸站起来,指尖拂过旁边宽大的红木办公桌。桌面纤尘不染,只放着一台合上的笔记本电脑,旁边是一叠厚厚的、装订整齐的医学文献,最上面一份的标题是《晚期肝癌靶向治疗的耐药性突破》。文件旁边,端端正正地搁着一个银色的金属相框。鬼使神差地,我伸手拿了起来。
照片里是一个年轻许多的周砚白,穿着学士服,笑容明朗,带着点尚未被岁月和生死磨砺掉的意气风发。他身边站着一位笑容温婉、眉眼与他有几分相似的妇人,应该是他的母亲。背景是阳光灿烂的大学校园。照片边缘有些微磨损的痕迹,显然被主人时常摩挲。
心里某个角落被轻轻触动了一下。原来那个永远冷静得像精密仪器的周医生,也有这样柔软鲜活的瞬间。
就在这时,轻微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沉稳,从容。
我浑身一僵,血液瞬间冲向头顶!猛地回头。
办公室另一侧连通休息室的门不知何时开了。周砚白就站在门口。
他显然刚洗过澡。平日梳得一丝不苟的黑发此刻湿漉漉地垂落几缕在饱满的额前,发梢还缀着细小的水珠。他身上只松松垮垮地披了一件深灰色的丝质睡袍,腰带系得随意,领口敞开着,露出一片紧实光滑的胸膛。那流畅的锁骨线条向下延伸,没入睡袍更深的阴影里,引人无限遐想。暖黄的灯光勾勒着他深邃的五官轮廓,平日里那份职业性的疏离和严谨荡然无存,整个人透出一种慵懒的、毫无防备的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