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择了原谅。
然而,那只是另一场凌迟的开始。
从那以后,苏蔓这个名字,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
今天,沈宴说要陪苏蔓去参加一个画展,因为她是他的“灵感缪斯”。
明天,沈宴说苏蔓心情不好,他要去陪她散心,因为她是“重要的客户资源”。
后天,苏蔓生病了,沈宴半夜接到电话,二话不说就开车赶去她的别墅,彻夜未归。
我成了一个笑话。
一个守着空荡荡的出租屋,等着一个不回家的男人,还要假装大度地相信他所有谎言的,可悲的笑话。
我的心,在一次次的失望中,变得麻木。
我不再质问,不再争吵,只是沉默地看着他表演。
有一次,我因为劳累过度,在做保洁的时候从梯子上摔了下来,摔断了腿。
我躺在医院冰冷的病床上,给他打电话。
电话接通了,那头却传来苏蔓娇滴滴的声音:“喂?你找阿宴吗?他在洗澡哦。”
我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我挂了电话,一个人默默地看着天花板,眼泪无声地滑落。
原来,他不是忙,他只是在忙着陪另一个女人。
我的腿打了石膏,行动不便,只能辞掉了所有的工作,靠着之前的一点积蓄度日。
沈宴回来看过我一次,扔下几千块钱,说是给我补身体,然后就又匆匆离开。
他说,他的画廊即将开业,忙得不可开交。
我躺在床上,看着我们那间破旧的出租屋,墙上还挂着他以前为我画的素描。画上的我,笑得灿烂,眼睛里有光。
而现在,镜子里的我,面色蜡黄,眼神空洞,像一朵即将枯萎的花。
我终于意识到,我留不住他了。
或者说,我从来就没有真正拥有过他。
4
腿伤稍好一些后,我拄着拐杖,去了沈宴的画廊。
画廊开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装修得富丽堂皇,和我那间阴暗的出租屋,是两个世界。
画廊里,挂满了沈宴的画。
我看到了他画的星空,画的海洋,画得城市......每一幅,都凝聚着他的才华和梦想。
也看到了他为苏蔓画的肖像。
画中的苏蔓,穿着洁白的纱裙,站在开满蔷薇的花园里,笑得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画的右下角,有沈宴的签名,旁边还有一行小字:致我的唯一。
我的唯一。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我曾以为,我才是他的唯一。
我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在画廊里走着,像一个格格不入的幽灵。
然后,我听到了沈宴和他朋友的对话。
“阿宴,你真是好福气,有苏小姐这样的红颜知己,为你投资开画廊,还帮你打通了那么多关系。”
“是啊,不像某些人,只会拖后腿。”
“你说你之前那个女朋友?就是那个在城中村住了好几年的?”
“嗯。”沈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嫌弃,“跟她在一起,我感觉自己都发霉了。每天闻着的都是廉价的饭菜味和消毒水味,看到的是一双粗糙得像砂纸的手。要不是为了......”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我已经明白了。
为了什么?
为了利用我,为了在我这里找到一个可以暂时栖身的港湾,为了在我身上汲取他所需要的温暖和慰藉,等他功成名就,再一脚把我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