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晃了晃,几乎站不稳。
原来,我所有的付出,在他眼里,都只是廉价的、令人发霉的、避之不及的过去。
我狼狈地逃离了画廊,像一个战败的士兵。
回到出租屋,我开始收拾东西。
我把他所有的东西,都打包好,放在门口。
然后,我拿出手机,给他发了最后一条信息。
“沈宴,我们分手吧。”
发出这几个字,我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这一次,他回得很快。
“林晚,你又在闹什么?”
我没有回复。
我换了手机卡,退掉了出租屋,带着我所有的行李,去了医院。
从今以后,我只有弟弟了。
我要好好赚钱,治好他的病,然后带他离开这个城市,开始新的生活。
我以为,这是结束。
可命运,却给了我最残忍的一击。
弟弟的病情突然恶化,急需进行心脏移植手术。
医生告诉我,已经找到了匹配的心源,但手术费需要五十万。
五十万。
对我来说,这是一个天文数字。
我卖掉了父母留下的唯一的老房子,四处借钱,求遍了所有的亲戚朋友,才勉强凑了二十万。
还差三十万。
我走投无路,只能再次拨通那个我以为再也不会联系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是沈宴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沈宴,是我。”我的声音在发抖,“我需要钱,三十万,救命的钱。求求你,借给我,我以后做牛做马都会还给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你在哪?”
我报了医院的地址。
半个小时后,他来了。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阿玛尼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浑身散发着成功人士的气息。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
“小舟怎么了?”
“他需要立刻做心脏移植手术。”我几乎是在乞求,“沈宴,算我求你了,你帮帮我,只要你能救小舟,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看着我卑微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做什么都可以?”
我用力点头。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在上面写下三十万的数字,然后递给我。
“钱可以给你。”他顿了顿,声音冷得像冰,“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你,去给苏蔓道歉。”
我愣住了。
“苏蔓最近精神不太好,医生说她受了刺激。她说,是你之前去画廊大闹,还发信息骚扰她,让她很困扰。”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你去她的病房,跪下,给她磕头道歉。直到她原谅你为止。”
5
我站在苏蔓的VIP病房门口,感觉自己像一个即将走上刑场的死囚。
我的身后,是沈宴冰冷的目光,像一把利剑,抵在我的背上。
我的面前,是弟弟的生命,在倒计时。
我没有选择。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苏蔓穿着一身粉色的病号服,半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看起来楚楚可怜。
看到我,她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快意。
沈宴跟了进来,站在苏蔓的床边,柔声问:“蔓蔓,感觉好点了吗?”
苏蔓摇摇头,委屈地看着我:“阿宴,我一看到她,就觉得心里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