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号刚刚吹过,军区的干部、家属、战士们正三三两两地涌出大门。这个突然出现的、挂着如此“耸人听闻”招牌的摊位,瞬间像一块巨大的磁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啥?首长夫人同款?”
“哪个首长夫人?陆营长家的?”
“哎哟!那不就是沈念初吗?她怎么在这儿摆上摊了?”
“我的妈呀!她真把供销社搬空了?这布……看着是供销社新到的那批!”
“她不是刚离婚吗?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起,好奇、震惊、不解、看热闹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人群迅速围拢,将小小的摊位堵得水泄不通,几个挤在前面的家属甚至不小心撞到了站岗的哨兵,惹得哨兵不得不板着脸维持秩序:“后退!都后退!不要影响执勤!”
沈念初无视了那些复杂的目光和嗡嗡的议论,她清了清嗓子,拿起一个用硬纸卷成的简易喇叭,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嘈杂:
“各位大姐,嫂子,姐妹们!走过路过别错过啊!”她的开场白带着一丝刻意的市井气,却又奇异地不让人觉得违和,“正宗上海产的优质的确良!供销社同批货!颜色鲜亮,透气凉快,不起皱,好洗快干!做衬衫做裙子,夏天穿最舒服不过了!”
她拿起一匹浅蓝碎花的布,熟练地抖开一小段,光滑的布料在夕阳下闪着光:“看看这花色!洋气不洋气?看看这料子!滑溜不滑溜?”她特意把布匹凑近围观的人群,让她们能摸到那光滑微凉的触感,“供销社卖什么价,大家心里都有数!还要布票!我这儿,”她声音拔高,带着一种极具煽动性的热情,“不要布票!按议价,但比供销社的议价便宜一成!为啥?省了供销社的门面钱,也省了大家排队抢购的工夫!”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不要布票!还便宜!这对物资匮乏年代的家庭主妇们来说,简直是无法抗拒的诱惑!
“真不要布票?能便宜多少?”一个胆大的中年嫂子挤到前面,摸着那粉红色的布料,眼睛发亮。
“大姐您手里这匹粉红碎花的,供销社议价一块八毛五一尺,我这一块七!量足尺准,童叟无欺!”沈念初报价清晰响亮,“您想做件衬衫?扯个五尺半,算您九块三毛五!省下的布票,够您家孩子做条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