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夜，酗酒，饮食不规律。"她小声数落，"再这样下去会猝死的。"
我突然鼻子发酸。上次有人这么管着我，还是十年前我妈在世的时候。
第二天我故意约了小雨喝咖啡。三年没见，她烫了卷发，指甲是新做的雾霾蓝。
"听说你发财了？"她搅拌着拿铁，"女朋友挺漂亮的。"
我挑眉："你怎么知道？"
"朋友圈啊。"她亮出手机，是我和文文在SKP的合照，"她看你眼神特别..."
"特别什么？"
"像要把你吃掉。"小雨压低声音，"你小心点，这种女孩最可怕。"
话音刚落，文文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我差点打翻咖啡。她穿着我给她买的香奈儿套装，拎着刚购物回来的纸袋，笑得人畜无害。
小雨尴尬起身："我先走了。"
文文坐下后第一件事就是拿走小雨用过的咖啡杯，叫服务员换了新的。她掏出手帕擦拭桌面的样子，让我想起猫科动物清理领地。
"跟踪我？"我问。
"巧合。"她推来一个丝绒盒子，"给你买的袖扣。"
蓝宝石袖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比我丢的那对贵三倍。上周我随口提过喜欢这个款式。
"文文，"我扣住她手腕，"我们谈谈。"
她突然抽手，打翻了盐罐。盐粒洒在桌上，她神经质地用指尖画起圈来。
"别赶我走。"她声音发抖，"我可以解释..."
"解释什么？"
"那些资料...是我爸教的。"她盯着盐粒，"他是财务顾问，从小教我分析报表。"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服务员来清理桌面时，文文突然抓住我手指："你看她总偷瞄你。"
服务员是个圆脸小姑娘，闻言吓得差点摔了托盘。
"文文！"
"开个玩笑嘛。"她吐吐舌头，瞬间恢复俏皮模样，"回家我给你做舒芙蕾？"
这种切换自如的情绪让我毛骨悚然。但当她用沾着面粉的手戳我酒窝时，我又可耻地心软了。
深夜的书房，我翻出了文文藏在抽屉里的笔记本。牛皮纸封面，内页写满密密麻麻的小字。
"7月15日，林星凌晨三点回家，身上有香水味。" "7月18日，投资方王总资料已查实。" "7月20日，他睡着时喊了妈妈。"
最新一页写着："他今天见了小雨。要不要让她消失？"
最后一行被涂黑了，隐约能辨认出"氰化钾"三个字。我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本子，却听见背后传来轻笑：
"看别人日记不礼貌哦。"
文文倚在门口，月光给她镀上银边。她慢慢走近，抽走笔记本："涂掉的是'开玩笑的'。"
"这一点都不好笑！"
"那你为什么在笑？"她指尖点在我嘴角。
镜子里，我确实挂着诡异的微笑。文文把笔记本塞进我手里："继续看啊。"
后面几页画满了我的侧脸速写，有些还被做成剪纸夹在页间。
最后夹着张褪色照片——十岁的我站在迪士尼，身边是穿白裙的小雨。
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找到你了。"
我如坠冰窟。这张照片应该锁在我老家的抽屉里。
"文文，"我声音嘶哑，"我们小时候认识？"
她歪头一笑："你猜？"
3
文文说"你猜"时的表情，像只偷到鱼的猫。
我盯着那张褪色的迪士尼照片，后背渗出冷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