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自己做好了重逢的准备，却没料到，他会用如此彻底的陌生，将她拒之门外。
露台的风带着江面上的潮气吹来，苏晚拢了拢西装外套，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3 她的失态与他的漠然
峰会的晚宴还在继续，水晶灯下的觥筹交错像一场盛大的默剧。苏晚端着一杯温水，站在宴会厅最边缘的立柱后，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个身影。
陆泽正与几位医疗界的权威交谈，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笑意，举手投足间是游刃有余的从容。他听人说话时会微微颔首，眼神专注，偶尔开口，总能精准地切中要点，引得对方频频点头。
这样的陆泽，是苏晚从未见过的。
大学时的他，总是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在图书馆里埋头刷题时会微微蹙眉，被她撞见偷看自己时，耳朵会红得像熟透的樱桃。那时的他像一颗未经打磨的璞玉，带着青涩的光，而现在，他是被精心雕琢过的钻石，锋芒毕露，却也冷硬得让人不敢触碰。
“苏医生？”身旁传来同事的声音，“你怎么一个人在这？王院长正找你呢。”
苏晚猛地回神，匆忙应了声，转身时却没注意到身后走来的侍者。托盘上的红酒杯应声落地，猩红的酒液溅在她米白色的裙摆上，像一朵突兀绽开的血花。
“抱歉，抱歉！”侍者慌忙道歉。
周围的目光瞬间聚集过来，苏晚的脸颊发烫，下意识地想找纸巾，却在抬头时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眸里。
陆泽不知何时站在了不远处，正看着她。
没有惊讶，没有关切，甚至没有一丝波澜。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或者说，连陌生人都不如——至少陌生人不会用那样凉薄的目光，将她的狼狈尽收眼底。
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手指紧紧攥着裙摆，指尖泛白。她想解释，想开口说点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五年的隐忍和克制，在这一刻摇摇欲坠。
“需要帮忙吗？”一个温和的男声响起，是仁心医院的院长助理林舟，他快步走过来，递给苏晚一包湿巾，“我先送你去休息室处理一下吧。”
苏晚接过湿巾，指尖都在发颤：“谢谢你，林助理。”
她低着头，不敢再看陆泽的方向，跟着林舟快步离开宴会厅。经过陆泽身边时，她能感觉到那道目光依旧落在自己背上，像冰冷的针，刺得她皮肤发麻。
直到进了休息室，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喧嚣，苏晚才靠在门板上，大口喘着气。裙摆上的酒渍晕开一片，触目惊心，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她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在他面前，她总是这样，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而宴会厅里，陆泽收回目光，端起侍者重新递来的香槟，抿了一口。酒液的醇香在舌尖散开，却压不住心底那一丝莫名的烦躁。
刚才苏晚慌乱的眼神，泛红的眼角，像一根细小的针，轻轻刺了他一下。
“陆总认识苏医生？”身旁的合作伙伴好奇地问，“刚才看你好像在看她。”
陆泽晃了晃酒杯，酒液在杯壁上划出优美的弧线，他勾起唇角，笑意却未达眼底：“不认识。”
顿了顿，他补充道，语气轻描淡写：“只是觉得，苏医生好像不太适应这种场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