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电话震动,他惊慌失措地挂掉了,然后对我抱歉地笑笑:“推销的,烦人。”那笑容,特别僵硬。
果然,有些东西还是装不出来的。
不到十分钟,门铃突然响起。
门外是个年轻英俊、满身怒气的男人,像个……炸毛狮子。
“凌术,你给我出来,躲什么?信息不回电话拉黑,你胆子肥了?昨晚上在老子下面,你不是挺爽的吗?”
他的吼声惊动了周围的人,邻居的门都偷偷开了个缝。
完了!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凌术疯狂地想关门,却被那男人抵住。
邻居的视线像摄像头,羞辱、愤怒、疯狂毫不掩饰地展现在我和凌术的脸上。
凌术绝望地看向我,他以为我会尖叫崩溃,但是并没有。
我向前一步,深吸一口气,然后破釜沉舟。
“呵,真巧。”我带着快意看了一眼门口的男人,最后盯着疑惑的凌术,“我是拉拉。凌术,我们这婚结得,可真是天造地设啊。”
凌术楞在原地,周围一片混乱,我冷静地报警请走了唐锐,关上了门。
这个秘密藏了太久,我快喘不过气了,现在终于快要结束了。
“凌术,我们都需要面对现实了,谈谈怎么收拾残局吧。”
5
摊牌夜。
我们卸下了伪装。
凌术瘫在沙发上,一把将昂贵的西装外套扔在地上,领带扯开,脖颈处还有被唐锐弄伤的痕迹。
他双手捂住脸,肩膀在颤抖,压抑的呜咽终于响起。
我靠在吧台边,倒了两杯烈酒,将其中一杯推向他。
“哭够了?”我的声音打断了他。
他抬起头,那双伪装的温润儒雅的眼睛,此刻红肿无措,布满血丝。
“行宁……我……”他声音嘶哑,语无伦次,“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会……我没想到……”
“没想到他会找上门?还是没想到我会发现你是个受?”我打断他,还刻意的加重了那个字。
“三年,凌术。”我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却也保持着一道无法逾越的界限。
“这三年,我演贤妻,你扮演良婿。我以为我们心照不宣,是困在同一个笼子里的可怜虫,苟延残喘。我甚至觉得你算是个‘老实人’,至少不会把麻烦带回来。”我自嘲地笑了笑。
“可你呢?凌术?”我倾身向前,盯着他躲闪的眼睛。
“你在外面玩得可真花啊!宝贝?伺候?还穿着那种玩意儿?”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再次冲击脑海,我闭眼压下翻涌的恶心。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突然爆发,“你以为我愿意吗?你以为我喜欢这样?”
他猛得站起来,还踉跄了一下,“你知道我爸是什么样的人吗?从小到大,他只要看到我有一点不像男人,皮带就抽下来!他说同性恋是变态,是家族的耻辱!”
原来,他父母知道他的性取向,所以在我面露不悦时才会选择退让。
可笑!
他喘着气,“我怕!我怕得要死!我拼命装,装得比谁都像!娶你是我能想到最正常的路。”
说完他像泄了的气球,重新跌坐回去,小声地嘀咕:“唐锐,他一开始对我很好,让我觉得被关心。后来就变了,我甩不掉,我不敢,我怕他告诉我爸,告诉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