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砸在他们心上。
“你……你胡说！”
“林师姐乃天选之女，天生灵骨，百年入化神，是我辈楷模！”
“天选之女？”
我笑得更开心了。
“是啊，踩着我的骨头，顶着我的天赋，她当然是天选之女。”
“而我，就是那个被‘天’选去垫脚的倒霉蛋。”
我懒得再和这两个喽啰废话。
魔气自脚下升腾而起，如墨汁滴入清水，瞬间将周围的空气染得一片漆黑。
两名弟子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魔气侵蚀，昏死过去。
我没有杀他们。
死，太便宜了。
我要让他们醒来，把我的话，一字不漏地传遍整个天宸宗。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我，洛云裳。
从那个不见天日，尸骨无存的万魔渊，爬回来了。
我抬起头，望向云雾缭绕的顶峰。
那里是天宸宗的主殿，也是纪渊的道场。
百年前，就是在那座大殿里。
我最敬爱的师尊，用他那双曾无数次抚摸我头顶，夸我“天资聪颖”的手，生生剖开了我的后背。
他甚至还温柔地对我说：“云裳，别怕，师尊会很快。”
“你的灵骨，给清雪用，才不算浪费。”
那种血肉被活活剥离的痛，那种信任被彻底碾碎的绝望，一百年来，日日夜夜在万魔渊底啃噬着我的神魂。
我以为我会死。
可他们不知道，万魔渊底，镇压着一尊上古魔神。
我以血为祭，以魂为引。
与魔共生。
如今，我回来了。
纪渊，林清雪。
你们准备好，迎接我的“谢礼”了吗？
2
天宸宗今日很热闹。
钟声九响，仙乐齐鸣。
今天是林清雪晋升化神境的百年大典。
修真界各大宗门世家，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齐聚天宸大殿，争相吹捧这位修真界千年不遇的天才。
“清雪仙子真乃神人也！不过百余年，便已臻化神之境！”
“这都多亏了纪宗主，教导有方啊！”
“是啊，有清雪仙子在，何愁魔道不灭，我正道不大兴！”
我隐在人群中，听着这些令人作呕的奉承，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冷。
大殿正中，林清雪一袭白衣，不染纤尘。
她面带悲悯，姿态圣洁，仿佛普度众生的活菩萨。
“诸位谬赞了。清雪能有今日，全赖师尊教诲，与诸位同道扶持。清雪只愿此生能荡尽邪魔，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
说得真好听。
不知道她午夜梦回，抚摸着后背那根不属于自己的骨头时，会不会有片刻的心虚？
高坐上首的纪渊，一派仙风道骨。
他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弟子，眼中满是欣慰与骄傲。
“清雪，你如今的成就，对得起你这一身天赋。”
他刻意加重了“天赋”二字。
像是在提醒林清雪，也像是在说服他自己。
我再也听不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