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道剑光织成一张大网，朝我当头罩下。
我冷哼一声，周身魔气暴涨。
“一群伪君子。”
黑色的魔气化作无数只手，轻易便抓住了那些飞剑，轻轻一捏。
“叮叮当当——”
数柄上品法剑，尽数断为废铁，掉落在地。
那几个长老如遭重击，齐齐喷出一口血，倒飞出去。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我展露出的实力惊得说不出话来。
一个被废掉修为，扔进万魔渊百年的“叛徒”，怎么可能拥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连化神境的宗主和长老联手，都奈何她不得？
林清雪躲在纪渊身后，吓得花容失色，再不复刚才的圣洁模样。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嫉妒。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贱人没死？
为什么她回来了，还变得这么强？
纪渊的脸色也凝重到了极点。
他死死盯着我，眼中除了愤怒，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是悔恨吗？
还是……贪婪？
他缓缓开口，声音竟带上了一丝沙哑。
“云裳，回来吧。”
我愣了一下，怀疑自己听错了。
“只要你肯废去这一身魔功，随我回思过崖面壁千年，洗心革面。”
“为师……可以既往不咎。”
他说得那么情真意切，仿佛一个痛心疾首，想要挽救误入歧途的爱徒的慈师。
周围的宾客都露出了感动的神色。
“纪宗主真是慈悲为怀啊！”
“面对此等魔头，还念着昔日的师徒情分，令人敬佩！”
我看着他虚伪的嘴脸，听着周围的议论，只觉得想笑。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师尊。”
我收敛了笑容，一步步走向他。
“你还记得吗？”
“小时候我怕黑，每次去你书房晚了，你都会在门口给我留一盏灯。”
“你还记得吗？”
“我第一次御剑，从剑上摔下来，是你抱着我，走了十里山路回药庐。”
“你还记得吗？”
“你说，我是你见过最有天赋的弟子，是天宸宗未来的希望。”
每说一句，纪渊的脸色就白一分。
他的身体甚至在微微颤抖。
我走到他面前，停下脚步，抬头凝视着他的眼睛。
那双曾让我无比孺慕的眼睛。
“师尊，那些年的师徒情谊，那些年的关怀备至……”
“哪怕只有一瞬间，你……有过真心吗？”
这是我藏在心底一百年的问题。
也是我最后的一丝执念。
4.
纪渊嘴唇翕动，眼神躲闪，没有回答。
他身后的林清雪却尖叫起来：“师姐！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师尊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为了我好，就挖我的骨，废我的修为，把我扔进万魔渊？”
“那是因为你的灵骨不稳，随时可能被魔气侵蚀，堕入魔道！师尊是为了救你，也是为了天下苍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