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白马的缰绳递给我。
我接过缰绳，手指不经意擦过江驰掌心。
对方像被烫到似的微微一缩，耳尖更红，随即稳住，轻咳一声掩饰：“今日……有些闷热。”
我轻笑，利落翻身上马，动作流畅。
我在楚国学过骑术，贺临渊曾亲自教我。
“妹妹会骑？”江驰惊讶。
“略懂一二。”我一夹马腹，小跑起来。
风吹起发丝，久违的自由感涌上心头。
江驰很快策马跟上：“去西山如何？那里视野开阔，景致也好。”
两人策马出城，沿途百姓驻足。
有妇人赞叹：“江大人和夫人真是郎才女貌！”
我一怔。
江驰已朗声解释，耳根微红：“大娘误会了，这是舍妹。”
他声音温和却清晰。
“哎呀！”妇人拍腿笑道，“兄妹俩都这般出众！福气哦！”
到了西山，江驰扶我下马，手虚虚扶着我的腰，一触即分，恪守礼节。
我觉得有趣，这位朝堂上叱咤的状元郎，在我面前竟如此……容易羞涩。
“听说兄长是今科状元，陛下赞您精通兵法？”我故意靠近一步，仰头看他。
江驰后退半步，保持距离，神色认真：“承蒙陛下错爱，略知皮毛。”
我折了根树枝，在地上画出楚国边境几处关键隘口的地形：“若从此处突袭，兄长以为，该如何布防方能阻敌？”
江驰盯着地上那精准的图，瞳孔微缩：“妹妹……怎会对楚国边境地形如此熟悉？”他的目光带着审视与探究。
我手中树枝一顿，面不改色：“幼时听父亲讲过些山川地理，胡乱记下的。兄长还没答我？”我巧妙转移话题。
江驰若有所思，不再追问，捡起树枝，就着地上的图详细讲解起来。
两人头挨着头，在地上勾画推演，不知不觉日已西斜。
“该回了。”江驰起身，伸手想拉我，目光却骤然落在我因抬手而露出的手腕内侧——一道浅浅的箭疤横亘其上。
那是当年为贺临渊挡箭留下的。
“这是……”他声音微沉。
我迅速抽回手，拉下衣袖：“小时候……贪玩，不小心被树枝划的。”我语气平淡，眼神却避开。
江驰深深看了我一眼，没再追问，只道：“我有上好的祛疤膏，回头让人送去。”
“多谢兄长。”
第13章
祭祀大典，细雨飘洒。
我穿着官家小姐礼服，跟在江驰身后缓步登上天坛。
这是我回国后首次公开露面，周围目光如针。
我微微挺直背脊，目光沉静。
“别紧张。”江驰微微侧头低语，“跟着我做就行。”
我轻轻点头。
这种场合我并不陌生，在楚国时，作为摄政王妃，我亦曾参与国礼。
“那位就是江大人的义妹？”
“听说流落民间多年，竟有这般气度！”
“嘘，我瞧着有些眼熟……”
碎语飘来，我背脊绷直。
江驰似乎察觉我的不安，借着袖摆遮掩，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背，传递无声的安抚：“专心，陛下在看我们。”
高台上，程珏身着祭服，目光越过众人落在我身上，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切。
祭祀开始，钟鼓齐鸣。
我跟着行礼跪拜，仪态端庄，丝毫不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