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尖死死掐入掌心，任由侍卫将我拖入院中。
鞭子破空抽在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第一鞭落下，剧痛席卷五脏六腑。
我想起七年前，贺临渊拿着软尺为我量身，寻遍楚国绣娘只为给我做一件云裳羽衣。
第十鞭落下，皮开肉绽，鲜血汩汩涌出。
我想起五年前，贺临渊亲自刻了三个月的木簪，只为做一枝最好看的桃花簪哄我一笑。
第三十鞭落下，背上早已伤痕累累，血肉模糊。
我想起三年前，楚国先皇病重，贺临渊身陷漩涡，却将先皇所赐免死金牌给了我，只为护我平安。
“啪—！”最后一鞭重重甩下，我眼前彻底陷入黑暗。
“公主，您受苦了……”白枝用湿帕子轻轻擦拭我背上狰狞的伤口，眼泪砸在手背。
我摇摇头，声音嘶哑：“无妨……很快……就能回家了……”
我从床底拖出一个檀木匣子，里面珍藏着这些年贺临渊赠我的物件。
指尖抚过那些承载着过往的物件，我嘴角浮起一丝苍凉的苦笑：“都烧了。”
白枝惊呼：“公主？”
物件投入火盆，迅速化为灰烬。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火焰吞噬一切：“我不是谁的附属，更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这七年，就当一场大梦。”
“你在做什么？”贺临渊不知何时站在门口，脸色铁青。
我微怔：“清理些无用之物。”
贺临渊神色晦暗不明，突然大步上前，一把攥住我手腕：“跟我走！”
马车颠簸着出了城，停在一家酒楼前。
雅间里摆满各色珍馐。
“吃。”贺临渊冷声命令。
我乖顺地拿起筷子，从第一道菜开始品尝。
烧鹅、鲈鱼、鹿茸……一道接一道，胃里很快胀痛难忍。
“王爷这是何意？”我小声问。
贺临渊神情淡漠：“素兮生辰在即，选几道新菜式，给她惊喜。”
我筷子一顿。
曾几何时，贺临渊跑遍京城，只为给我找家乡口味的蜜饯。
后来我随口夸了句某家酒楼的点心好，他竟亲自去学了半个月。
“我吃不下了。”我放下筷子。
贺临渊猛地扣住我手腕：“继续。”
“你要为她……这般折辱我？”我声音发颤，“七年夫妻……在你眼里算什么？”
贺临渊眼神闪了闪：“你既为妾，就该学会讨好主母。”
我胸口发闷，无言以对。
我再不济，也曾是西凉公主……
门突然被推开，素兮红着眼眶站在门口：“王爷，你们……”
贺临渊毫不犹豫甩开我，我踉跄着跌倒在地。
“不是你想的那样，”贺临渊急切地搂住素兮，“你生辰将至，我带她来试菜，想给你惊喜。”
素兮含泪：“当真？”
“自然。”贺临渊斩钉截铁。
素兮目光扫过满桌菜肴：“既是试菜，为何没吃完？”
贺临渊眼神一冷，两名侍卫立刻上前按住我。
“不要！贺临渊！我吃不下了！”我挣扎着，却被掐住下巴强行灌入食物。
汤汁顺着下巴流到衣襟，胃里翻江倒海。
“呕—！”血水混着饭菜喷了出来。
素兮假意上前搀扶，却被我下意识推开。
“放肆！”贺临渊一脚将我踹倒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