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重磕头：“妾身恳求王爷，救我皇兄一命！”
贺临渊神情淡漠：“凭什么？”
我身体一僵，竟无言以对……
贺临渊忽然俯身，捏住我的下巴：“若你自贬为妾，本王倒可考虑出兵。”
一瞬间，我如坠冰窟，浑身血液冻结。
我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血痕，终是点头：“我愿自贬为妾……只求王爷出兵救我皇兄。”
贺临渊似乎没料到我答应得如此干脆。
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即日起，你搬出正院，住到西偏院。没有本王允许，不得踏出院门半步！”
我卸了力，整个人跪倒在地。
白枝小心扶我回院，却见院中一片狼藉，我的衣物被胡乱丢弃在地。
昔日对我恭敬的嬷嬷叉腰站在台阶上，趾高气扬：“动作快些！这院子要腾出来给新王妃住，耽误了吉时你们担待得起吗？”
白枝气得发抖：“这是公主的嫁妆！你们……”
“公主？王妃？”嬷嬷捂嘴讥笑，“如今不过是个下堂弃妇！等素兮娘子入府，某人怕连妾都做不成，迟早被王爷扫地出门！”
我按住白枝的手腕，摇了摇头。
木已成舟，争辩无益。
“这院子没您的位置了，”嬷嬷斜睨着我，“想住？西边那个破院子，倒是空着！”
我脸色惨白，强抑心口苦涩，默默拾起地上衣物，转身离去。
白枝扶着我，小声嘟囔：“这些人只会拜高踩低！”
我扯了扯嘴角：“无妨。只要皇兄平安……都值得。”
西院比想象中更为破败。
白枝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簌簌落下一阵灰。
白枝红了眼眶：“这……这如何住人……”
我垂眸不语，喉头突然涌上一股腥甜。
“咳咳—！”我猛地咳出一口鲜血，染红了素白的手帕。
“公主！”白枝慌忙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子，“您的身子……越来越差了……”
我淡淡抹去唇边血迹，目光投向遥远的西凉方向。
我如今别无他求，只想离开这里。
三日后，一只信鸽落在破败的窗台。
我手指颤抖地抚过信笺上熟悉的字迹，心中涌起一丝微弱的欣喜。
皇兄……平安了！
我攥紧纸条，压在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下。
第4章
我亲自下厨，炖了我最拿手的茯苓鸡汤。
从前贺临渊征战归来，总要喝上两碗。
我将滚烫的鸡汤盛入瓷盅，指尖被烫红也浑然不觉。
白枝欲言又止：“奴婢替您送吧……”
我摆摆手，执意亲自送去。
刚走到正院附近，我便愣住了。
院中挂满红绸灯笼，处处贴着刺目的喜字。
下人议论声清晰传来：
“真没想到，王爷竟会娶一个歌姬为正妃！”
“你懂什么！素兮娘子与王爷本是青梅竹马，早有婚约！若非程疏宁横插一脚，她与王爷早该成婚了！”
“王爷情深义重，是某人不识好歹，死赖着不走！”
“就是！谁人不知素兮娘子虽沦落风尘，却心地善良，施粥赠药，岂是那蛮夷公主可比？”
字字句句如刀，剜在我心口。
我怔在原地，脸色惨白。
白枝神色担忧：“公主，这汤……”
我摇头，扯出一抹苦涩至极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