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茫然看着那个写着“素兮”的巫蛊娃娃：“我从未……”
“这是从你院中树下挖出来的！”贺临渊将娃娃砸在我脸上，“除了你，还有谁这般恶毒？”
我呼吸一滞，嗓音沙哑：“王爷既已定论……何必再问？”
“终于承认了？”贺临渊一把掐住我脖子，触及我滚烫的皮肤时微微一怔，“去祠堂抄经千遍！为素兮祈福！”
我被拖下床，双腿软得站不住。
我闭着眼，任由侍卫架着往外走，不再看贺临渊一眼。
祠堂内阴冷潮湿。
第一日，我还能握住笔，一字一句抄写。
可假死药的副作用越来越强，我的手抖得厉害，字迹扭曲，浑身无力倒在地上。
第二日，我饿了一天一夜，仆役才送来发霉的饭菜：“王妃娘娘说了，害人的毒妇只配吃这个。”
老鼠在墙角窸窣作响。
我缩在蒲团上，不敢合眼。
天快亮时，一盆腥臭的黑狗血泼在门口。
“晦气！”仆役朝里啐了一口。
三日后，我再也撑不住了。
我倒在地上，望着窗外渐圆的月亮。
中秋将至，王府张灯结彩，欢笑声隐约传来。
贺临渊为素兮明灯三千，照亮半座京城。
他奏请皇上，洗去素兮贱籍，为她枉死的家人平反立碑。
更雇了满城说书人，传唱他们的“良缘佳话”。
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艰难地抬手，想抓住那一缕微光，却只扑了个空。
“哥哥……”我气若游丝，“我想……家了……”
手指颓然垂下，再无声息。
中秋夜宴，满城灯火。
贺临渊搂着素兮站在摘星楼上，看三千明灯升空。
心口骤然一阵刺痛，手中的酒杯“啪”地落地。
“王爷？”素兮关切地凑近，眼中却闪过一丝嫉恨。
贺临渊皱眉按住胸口，正欲开口，侍卫匆匆来报：“王爷！西凉使节求见，说要见公主殿下！”
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贺临渊立刻起身：“带路！”
推开祠堂门的瞬间，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西凉使臣跟在后面，脸色铁青。
“程疏宁？”贺临渊轻声唤道，莫名心慌。
他快步走到那个伏在案前的瘦弱身影旁，瞳孔骤缩！
我死了！
第9章
“王爷……”
贺临渊跪在灵堂前，目光呆滞地望着那具棺椁。
棺中人面色灰白，毫无生气。
“您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素兮端着一碗参汤，柔声劝道。
贺临渊一动不动。
他的思绪还停留在三日前。
他踹开祠堂门，看见我倒在地上，气息全无。
太医说是积郁成疾，心血耗尽而死。
心血耗尽。
这四个字像刀子剜着他的心。
素兮将汤碗凑到他唇边，贺临渊突然抬手打翻：“滚！”
“王爷！”
素兮泫然欲泣，“姐姐去了，您还有我啊！”
贺临渊眼中血丝密布，冷笑一声：“你也配提她？”
素兮吓得后退两步。
这几日，贺临渊像变了个人，不眠不休守在灵前，形销骨立。
她所有的温柔体贴，全成了徒劳。
“报——！”
侍卫匆匆跑来，“西凉使节在府外求见，说要迎回公主灵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