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我妈在三亚湾的沙滩上，正弯着腰仔细捡着贝壳。她那草编包就随意放在旁边的礁石上，包里的手机“嗡嗡”震得厉害。我走过去，拿起手机，屏幕上“何建明”三个字刺得我眼睛生疼。划开接听键，带着咸湿气息的海风瞬间裹着他的怒吼灌进耳朵：“林薇！我妈在ICU浑身插满管子，一天七万的费用像流水一样烧着！你倒好，带着你妈在海南悠哉悠哉喝椰子？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海浪“哗啦哗啦”卷着细沙漫过我们的脚面，冰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寒颤。我低头，看着我妈手里那枚刚捡到的月牙形贝壳，壳上细密的纹路，像极了五年前我流产时，医院白色床单上那片洇开的、触目惊心的血痕。“何建明，”我对着呼啸的海风，突然笑出声，笑声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十年前，你妈伸脚绊我的时候，你怎么没问问她，良心疼不疼？”
第一章：AA制婚姻里的算计
结婚第二年的除夕，我系着围裙，把精心炖好的海参鲍鱼小心翼翼地端上桌。暖黄的灯光下，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婆婆却突然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打破了屋里的温馨。“小林，不是我说你，你也太不会过日子了。建明一个月工资才多少？你倒好，顿顿弄这些山珍海味，是想把我们这个家吃垮吗？”她的声音尖刻，像针一样扎人。
何建明坐在桌旁，扒拉着米饭，头也不抬地跟着点头：“妈说得对，要不以后家里的开支，我们就AA制吧。你看你挣得多，也别让我压力太大了。”
我握着汤勺的手猛地顿了顿，汤勺与碗沿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当初介绍人把他夸得天花乱坠，说他是“青年才俊”，是部门总监，年薪百万。订婚时，他捧着钻戒，眼神真挚地说：“薇薇，以后我养你。”可领证第二天，他就支支吾吾地告诉我，他妈治病欠了一屁股债，婚房的首付得我家出。现在，就连一顿年夜饭，他都要跟我算AA。
“行啊。”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把碗里的海参夹进自己碗里，“从今天起，水电费平摊，买菜各买各的。要是你妈以后住这儿，食宿费也得按市场价算。”
婆婆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她猛地站起来，手指着我：“你什么意思？我住我儿子家还要交钱？”
“您儿子说了要AA制。”我擦了擦嘴角，眼神冷冷地看着她，“再说了，这房子首付是我爸出的，月供也是我在还，按道理，您住这儿，确实该交房租。”
何建明把碗一推，发出“哐当”的声音，他皱着眉：“林薇你别太过分！我妈拉扯我不容易……”
“不容易就可以吸我的血吗？”我盯着他眼里那毫不掩饰的算计，突然像被一道闪电劈中，瞬间明白了这桩婚姻从一开始就是场彻头彻尾的骗局。他不是爱我独立，是爱我家能帮他填原生家庭的窟窿；他不是欣赏我能干，是觉得我能成为他孝顺的工具，为他和他的家庭源源不断地付出。
从那之后，我去银行换了张新的工资卡，把旧卡留给何建明，里面只剩下三位数的余额。他发现时，在我们共同的办公室里就跟我大吵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拜金女”。同事们看我的眼神都带着异样，仿佛我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我没解释，只是默默把他每月求我垫付物业费、燃气费的聊天记录，设成了手机壁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