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雯！"
熟悉的声音穿透雨幕，她抬头看见程远举着一把黑伞朝她跑来。他跑得太急，水花溅在裤腿上，深灰色的西装裤洇出一片深色痕迹。
"你怎么来了？"苏雯惊讶地问，同时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程远的伞已经倾斜过来罩住她，自己的半边肩膀却暴露在雨中。
程远没回答，只是神秘地笑了笑，伸手拨开她额前湿漉漉的刘海。"猜猜我今天为什么来找你？"
"总不会是因为想我了吧？"苏雯半开玩笑地说，却在看到他突然认真的眼神时心跳漏了一拍。
程远深吸一口气，右手在伞柄上轻轻一按——苏雯听到"咔嗒"一声轻响，伞骨连接处弹开一个小暗格。她的呼吸停滞了，只见程远从里面取出一枚银色的戒指，在雨中闪着微光。
"苏雯，嫁给我好吗？"
雨声忽然变得很远。苏雯盯着那枚戒指，发现它简单得近乎朴素，只在指环内侧刻着一行小字。她凑近看，辨认出是"伞下余生"四个字。
"我..."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程远的眼睛亮得惊人，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水珠，不知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
"我设计了好久，"程远的声音有些发抖，"伞扣藏戒指，这样每次下雨我们共撑一把伞的时候，你都会想起今天。"
苏雯的眼泪终于落下来。她伸出手，看着程远小心翼翼地将戒指套上她的无名指。戒指在指根处松松地转了小半圈——明显大了一号。
"好像...有点大？"程远尴尬地挠挠头。
苏雯破涕为笑："没关系，我很喜欢。"她转动戒指，金属微凉的触感让她真切地意识到这不是梦。雨还在下，但此刻她只觉得全世界的雨都是为他们而落的。
当晚，苏雯站在浴室的暖黄灯光下，看着手指上的戒指发呆。热水冲刷着她的身体，蒸汽在镜面上凝结成雾。她轻轻转动戒指，忽然一个激灵——戒指滑到了指尖，差点掉进下水道。
"啊！"她惊呼一声，慌忙攥紧手指。戒指卡在指节处，金属边缘勒出一道浅浅的红痕。苏雯长舒一口气，把戒指摘下来放在洗手台上，心跳仍快得不像话。
第二天一早，程远看到苏雯把戒指穿在项链上戴在脖子上，立刻明白了什么。"我们去改尺寸吧，"他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一家老银匠铺子。"
老银匠铺藏在巷子深处，门楣上挂着"周记银楼"的褪色招牌。推门进去时，铜铃清脆地响了一声。店内光线昏暗，空气中漂浮着金属和木头混合的气味。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工作台后，鼻梁上架着圆框眼镜。
"改戒指？"老人头也不抬地问。
程远点点头，拉着苏雯在柜台前坐下。老人这才抬眼，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最后落在苏雯脖子上的项链上。"取下来我看看。"
苏雯解下项链，老人接过戒指，眯眼看了看内侧的刻字，又用游标卡尺量了量苏雯的无名指。"年轻人，"他突然说，"指节都会变粗的。"
苏雯一时没反应过来，程远却突然红了耳朵。老人也不解释，转身去取工具。工作台上摆着一个小巧的指模，程远突然抓起苏雯的手："我们也留个纪念吧。"
他带着她的手按在软蜡上，然后把自己的手覆上去。两人的指印在蜡上交叠，形成一个心形。苏雯看着蜡模上清晰的指纹，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