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什么？"
程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吓得苏雯差点把票扔出去。她转身，发现他站在厨房门口，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这个..."苏雯举起门票，声音干涩，"你买了票？"
程远的目光在票上停留了一秒，然后移开："嗯。"
"为什么退了？"
"你不想去。"程远走到咖啡机前，背对着她，"你说过不想和我一起出现在公共场合。"
苏雯愣住了。她确实说过这话，在发现酒店预订那晚的争吵中。当时她在气头上，脱口而出"我现在看到你就恶心，更别说和你一起出门了"。没想到程远记在了心里。
"我那是气话..."苏雯小声说。
程远的手停在半空，咖啡杯差点打翻。他慢慢转过身，眼睛里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又迅速熄灭："气话往往最真实。"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苏雯心里。她想反驳，却发现无话可说。是啊，人在愤怒时说出的往往是最深处的想法。她当时确实觉得恶心，恶心程远的欺骗，恶心自己的愚蠢。
"戒指..."程远突然开口，"找到了吗？"
苏雯摇摇头，眼眶又开始发热："我找遍了可能的地方..."
"算了。"程远打断她，"不过是个戒指。"
这句话比任何指责都伤人。苏雯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那可是他精心设计的伞扣戒指，是他们爱情的见证，现在他说"不过是个戒指"？
"对你来说，我们的感情也'不过'如此吗？"苏雯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程远放下咖啡杯，杯底与大理石台面碰撞出清脆的声响："是你先丢掉的。"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苏雯。她转身冲出厨房，差点撞倒门口的雨伞架——那把藏着戒指求婚的黑伞还立在原位，现在看起来像个讽刺的笑话。
接下来的日子像一场漫长的凌迟。程远开始早出晚归，有时候苏雯半夜醒来，能听见书房传来键盘敲击声。她曾经站在门外，举起手想敲门，却最终没有勇气落下。
周五下午，苏雯请了假，独自坐在咖啡厅里发呆。窗外的梧桐叶开始泛黄，秋天来得悄无声息。她盯着自己空荡荡的无名指，想象戒指还在那里的样子。
"苏雯？"
一个陌生的女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抬头看见一个扎着马尾的年轻女孩站在桌前，有些面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我是林小雨，程远的同事。"女孩主动解释，"我们去年公司年会上见过。"
林...小雨？苏雯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林小姐？酒店预订？并购项目？所有碎片信息在脑海中炸开，她死死抓住咖啡杯，指节泛白。
"你...你好。"苏雯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林小雨似乎没注意到她的异常，自顾自地坐下："正好碰到你，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苏雯的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什么事？"
"能不能劝劝程远别这么拼了？"林小雨叹了口气，"这一个月他为了赶项目进度，几乎住在公司了。昨天汇报时差点晕倒，把我们吓坏了。"
苏雯愣住了："项目？"
"对啊，他和几个同事的创业项目，下周一就要路演了。"林小雨疑惑地看着她，"他没告诉你吗？说是想给你个惊喜..."
惊喜？苏雯的脑子嗡嗡作响。所以那些加班、那些酒店会议、那些神神秘秘的电话...都是为了创业项目？她突然想起洗衣篮里那张音乐会的退票，想起程远眼下的黑眼圈，想起半夜书房的键盘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