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苏雯只说了一个字就挂断了。她站在街角，看着橱窗里自己的倒影——一个戴着订婚戒指的傻女人。
晚上十点，苏雯翻出了程远的旧笔记本电脑。她知道密码一直是她的生日。果然，电脑打开了。邮箱界面还停留在登录状态，她点开最近的发件记录，发现一连串发给同一个邮箱地址的邮件，主题都是"酒店预订确认"。
苏雯的手指开始发抖。她点开最新的一封，上面清楚地写着明天下午的房号和时间。收件人姓名是"林小姐"。
窗外突然下起雨来，和程远求婚那天一样大。苏雯机械地取下戒指放在桌上，冒雨跑了出去。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却浇不灭心里那把火。她跑了很久，直到肺里像烧着了一样疼才停下。
回到家时已是凌晨。程远竟然在家，正焦急地打电话。看到她浑身湿透地进来，他冲过来抓住她的肩膀："你去哪了？我打了二十几个电话！"
苏雯甩开他的手："见客户需要开房吗？林小姐是谁？"
程远的脸色瞬间变了："你翻我电脑？"
"回答我！"苏雯的声音尖得不像自己。
"那是工作！"程远提高了音量，"公司在谈并购，对方代表姓林，我们约在酒店会议室怎么了？"
"那你换手机密码做什么？衬衫上的香水味哪来的？为什么这一个月对我忽冷忽热？"苏雯一口气问出来，眼泪终于决堤。
程远沉默了。这沉默比任何回答都可怕。苏雯转身要进卧室，却被他拉住："戒指呢？"
苏雯这才发现戒指不在手上。她惊恐地回想，可能是跑出去时掉在路上了。"我...我不知道..."
程远松开手，眼神冷了下来："连戒指都能丢，看来你也没多在乎。"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苏雯心里。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程远已经转身进了书房，重重关上门。
苏雯瘫坐在地上，雨水从她身上滴落，在地板上汇成一小滩。她想起那天在银匠铺，两人交叠的指印在蜡模上留下的痕迹，那么美好，那么短暂。
苏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听着雨滴敲打窗户的声音，像无数细小的锤子敲在她太阳穴上。程远已经连续三天睡在书房了，每天早上她都能听见他轻手轻脚地洗漱、出门，连脚步声都透着小心翼翼。
第四天早晨，苏雯终于从床上爬起来。镜子里的女人吓了她一跳——眼睛肿得像桃子，嘴唇干裂起皮。她机械地刷牙洗脸，手指上空荡荡的感觉让她心里一阵刺痛。那枚戒指到底掉在哪里了？她甚至不记得自己跑出去时有没有戴着它。
厨房里，程远留下的咖啡还冒着热气，旁边摆着一份没动过的三明治。苏雯盯着看了很久，最后还是把它扔进了垃圾桶。她不想接受这种敷衍的关心，就像她不想承认自己这几天偷偷去书房门口听过他的呼吸声一样。
洗衣机嗡嗡作响，苏雯机械地把脏衣服一件件扔进去。当拿起程远的白衬衫时，一张纸片从口袋里飘了出来。她弯腰捡起，发现是两张音乐会门票——正是她上个月随口提过想看的钢琴独奏，日期是...昨天。
苏雯的手指开始发抖。昨天程远说要去见客户，实际上是买了音乐会的票？那他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带她去？她的脑子乱成一团，突然注意到票根上印着"已退票"三个红色小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