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嫡姐裴明珠不愿入宫,裴家便将我这个庶女塞进凤轿。

>入宫第一日,我便听见皇后心声:“这丫头长得倒有几分像先皇后…找个机会,让她失足落水吧。”

>德妃笑里藏刀:“妹妹这皮肤真嫩,可惜了,本宫最恨比我白的人。”

>淑妃温柔似水:“清清真可怜,明日便让御膳房给她送碗加料的安神汤。”

>我捧着淑妃送来的毒汤,眼泪汪汪:“姐姐待我真好!”

>转身便“失手”打翻在御花园德妃最爱的牡丹上。

>第二日,德妃看着枯死的牡丹,气得撕烂三条帕子。

>我眨着无辜大眼:“定是花根太浅,受不住姐姐福泽深厚呀。”

>德妃的狞笑僵在脸上,内心疯狂尖叫:“这蠢货说的好有道理竟无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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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的梆子声刚敲过,裴清清便被人从被窝里拖了出来。冷硬的地砖硌着膝盖,嫡母王氏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针:“明珠身子金贵,受不得宫里的规矩。清清,这是你的福分。”

凤轿颠簸着抬入宫门时,天刚蒙蒙亮。朱红宫墙高耸入云,压得人喘不过气。裴清清攥紧了袖中冰凉的手指,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嫡姐裴明珠嫌宫里是“金丝鸟笼”,这“福分”便硬生生落到了她这个无人问津的庶女头上。也好,做个透明人,熬过一天是一天。

初次拜见皇后,她垂着头,恨不得缩进地缝里。皇后端坐凤位,声音温和如春风:“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倒是个齐整孩子,以后姐妹和睦,好生伺候皇上便是。”那语调慈爱得近乎滴水。

然而,另一道截然不同、如同毒蛇吐信般阴冷的声音,却毫无征兆地狠狠扎进了裴清清的脑海:【这眉眼…竟有五分像那早死的贱人!留不得。御花园东南角那荷花池水够深,寻个无人看见的时辰,让她‘失足’下去,最是干净!】

裴清清猛地一颤,指尖冰凉,几乎要瘫软下去。她惊惶地抬眼,正对上皇后娘娘那张雍容含笑的脸。那笑容一丝未变,温和依旧,仿佛刚才那淬毒的心声只是她耳鸣的幻听。

冷汗瞬间浸透了里衣。这深宫,比她想象的更早露出了獠牙。

接下来的日子,裴清清如同惊弓之鸟。她很快发现,这诡异的能力并非偶然。当德妃一身华服,摇曳生姿地行至她面前,涂着鲜红蔻丹的冰凉手指轻佻地抬起她的下巴时,那毫不掩饰的恶意心声再次如跗骨之蛆般钻入耳中。

“啧啧,瞧瞧这脸蛋儿,嫩的能掐出水来。”德妃笑容娇艳,语气亲昵,【这小蹄子,一身皮子竟比本宫养了十几年的羊脂玉还要白!碍眼!该寻个什么由头,让她那张脸染上些‘颜色’才好?烫伤?还是…天花?】

裴清清脸色煞白,身子摇摇欲坠,强忍着才没当场软倒。她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脆弱的阴影,声音细若蚊呐:“娘娘…谬赞了。”

没过两日,淑妃宫里的宫女便端着一个精致的青瓷炖盅来了裴清清暂居的偏殿。宫女笑容得体:“裴小主,我们淑妃娘娘心疼您初入宫闱,怕您思家心切睡不安稳,特意让御膳房熬了这安神汤,嘱咐您定要趁热喝了,才好安眠。”

淑妃?那个永远眉眼低垂、说话轻声细气,如同菩萨般悲悯的淑妃娘娘?裴清清心头刚升起一丝荒谬的暖意,淑妃那柔婉如水的嗓音便化作了心底冰冷的毒汁,清晰无比地传来:【方子加了十足十的‘睡美人’,无色无味。喝下去,明日便是个神志昏沉、口角流涎的痴儿了。一个傻子,总比一个长得像那女人的活人强。省得皇上见了心烦,也省得脏了本宫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