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雨丝斜斜地织在J市的上空，把这座南方城市浸泡得像一块发潮的海绵。
林羽站在“晨光小学”教职工宿舍楼下，仰头望着五楼那扇紧闭的窗户，玻璃上凝结的水汽模糊了室内的景象，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林队，技术科初步勘查完了。”年轻警员小王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现场……太干净了。”
林羽点点头，扯了扯雨衣的领口，一股混合着雨水和消毒水的气味钻进鼻腔。
这是他当刑警队长以来遇到的最诡异的现场——死者李静，36岁，晨光小学三年级班主任，被发现时躺在卧室的地板上，颈部一道平整的切口几乎切断了颈动脉，暗红色的血迹在浅色地板上晕开一个规整的半圆，边缘甚至没有飞溅的血点。
“死亡时间初步判定在昨晚十点到凌晨两点之间，”法医张峰蹲在尸体旁，戴着白手套的手指轻轻拂过伤口边缘，“切口角度45度，深度精准，一刀毙命。凶器应该是极薄的锐器，比如手术刀或者特制的刀片。”
林羽皱眉：“没有打斗痕迹？”
“没有。”张峰站起身，摘下口罩，露出一张清瘦而平静的脸，“死者身上没有防御伤，现场物品摆放整齐，门窗完好，除了死者身下，别处几乎没有血迹。初步判断，凶手是在死者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动手的。”
调查很快陷入僵局。
李静的社会关系简单得像一张白纸：父母早逝，独居，除了学校就是家，同事评价她“温和甚至有些懦弱”，学生家长大多对她印象不错。
唯一的“污点”来自一个叫赵刚的家长——两周前，他的儿子因上课捣乱被李静罚站，赵刚在家长群里怒斥李静“不配为人师表”，还曾跑到学校办公室大吵一架。
“我是骂过她，但我没杀她！”审讯室里，赵刚脸色煞白，双手不停地搓着裤腿，“那天晚上我在工地加班，工头能作证！”
核实结果印证了赵刚的话。林羽看着审讯记录上“无嫌疑”三个字，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凶手为什么选择李静？动机是什么？现场那张被忽略在书桌角落的纸条——上面用黑色马克笔写着一个扭曲的“∮”符号，又代表着什么？
雨还在下，林羽站在警局楼下的梧桐树下，看着雨水顺着树叶的脉络滑落，在地面砸出细碎的水花。他有种预感，这起案子只是个开始。
2
第一起案件的阴霾尚未散去，第二具尸体在三天后出现了。
报案人是连锁餐饮品牌“味享家”的董事长秘书。
当林羽带着队员赶到城郊的“观澜别墅”时，警戒线已经拉起，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面色凝重地守在门口。
别墅的安保系统堪称顶级，指纹锁、红外监控、24小时巡逻的保安，却没能阻止死亡的降临。
死者王建军，45岁，“味享家”创始人，J市餐饮界的传奇人物。
他倒在二楼书房的地毯上，同样是颈部一刀致命，但这次的现场多了一丝“仪式感”——死者双手交叠放在胸前，掌心朝上，上面放着一张和李静案现场几乎一模一样的纸条，那个“∮”符号在水晶灯下泛着冷光。
“安保系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技术科的同事汇报，“监控录像在案发时间段有五分钟的空白，像是被人用技术手段屏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