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四个鬼打麻将
我在凶宅租到特价房,每晚被迫陪四位前租客打麻将。
穿寿衣的老头总说「牌品如人品」;
穿围裙的阿姨边打边哭:「儿子还没吃我做的红烧肉」;
追星少女死后还在刷爱豆超话;
西装男腹部插着刀,计算房贷还剩多少期。
直到房东翻窗进来偷拍我们牌局:「好好打,拍完这段给你减房租。」
我看着他手机里十年间十二任租客的录像——
原来我们都只是这场无尽牌局的活体路由器。
谢邀。人在凶宅,刚摸幺鸡。
别误会,不是什么行为艺术,也不是剧本杀沉浸式体验。纯粹是因为穷,穷到灵魂出窍那种穷。毕业三年,工资像被吸星大法抽干,银行卡余额常年维持在三位数,小数点前的那种。所以当我在同城租房版块刷到那则广告时,手指比脑子反应快了一万倍。
「市中心黄金地段,精装大开间,独卫小阳台,押一付一,月租八百,拎包入住!仅限八字硬、阳气旺、心脏好人士!(非诚勿扰)」
八百?市中心?精装?这价格别说租,买块地砖都不够。下面零星几条回复也透着诡异:「楼主还活着吗?」「兄弟,住满一周记得报平安。」「这凶宅 Buff 叠满了吧?」凶宅?我心里冷笑一声,穷鬼还怕死鬼?再凶能有房东催租凶?能有月底花呗账单凶?当即一个电话甩过去,房东是个老头,声音又干又涩,像枯树叶在砂纸上磨。他反复强调「八字硬、阳气旺」这两条,我拍着胸脯(其实有点虚)保证:「大爷您放一百个心!我属虎,山头火命,阳气旺得能烤地瓜!从小火葬场旁边长大的,鬼见了我都得递根烟!」
签合同那天,我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房东——马大爷。瘦得跟竹竿成精似的,眼珠子浑浊发黄,看人总带着点掂量的意味,手腕上挂着一串油亮乌黑的佛珠手串,盘得哗啦作响。他带我走进单元楼,楼道里的声控灯比八十岁大爷的血压还不稳定,明明灭灭,空气里有股挥之不去的霉味混合着某种……类似劣质线香的怪味儿。打开房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激得我打了个哆嗦。明明是三伏天,这屋里却像开了强力空调。家具倒是齐全,半新不旧,但总觉得蒙着一层灰扑扑的阴影,阳光费力地从不算大的窗户挤进来,也驱不散那股子阴冷。
「小黄啊,」马大爷搓着手,黑眼珠子在我脸上溜了一圈,那串佛珠在他腕骨上轻轻磕碰,「这房子,地段好,价钱更好。就是……有点小讲究。」
我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强装镇定:「讲究?大爷您说。」
「晚上十一点之后,客厅里要是有点什么动静……甭管听见啥,看见啥,」他压低了声音,干瘪的嘴唇几乎没动,「别出来,别开灯,更别吱声。就当没听见,懂吗?睡你的觉。天一亮,啥事没有。」
我喉咙有点发干,干笑了两声:「懂!懂!大城市嘛,隔音差,邻居晚上活动丰富点,理解!理解!」
马大爷扯了扯嘴角,那笑容僵硬得像是画上去的,没再多说,收了押金和第一个月房租,留下钥匙,转身就走。那串佛珠在他干瘦的手腕上晃荡,发出沉闷的碰撞声,消失在昏暗的楼道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