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那年，我妈给我铺了条金光大道——老家财政局，铁饭碗，朝九晚五。我却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宣布要去深圳创业。
"互联网？那是什么玩意儿？能当饭吃吗？"我妈在毕业典礼现场直接冲上台拽我袖子。当晚的散伙饭变成了家庭批斗会，她摔了三个杯子，最后偷偷往我包里塞了张存有五万块的银行卡。
我带着5000元积蓄和一台二手电脑南下，挤在十平米的出租屋里写代码。我妈每周准时来电："李科长说那个位置最多留到月底"，而我正为服务器崩盘焦头烂额。
三年后公司估值过亿，我登上财经杂志封面，却从监控里看见我妈偷偷在菜市场用我们APP下单——她注册时故意填错地址，成了"即刻送达"第10000个用户。
直到整理遗物时，我才发现那个装满剪报的铁盒。最底下压着张光盘，画面里的她穿着为参加我开业典礼买的新外套，局促地说："彰彰，妈不懂互联网，但知道你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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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阳光透过礼堂的彩窗洒进来，在邱彰的学位服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站在讲台前，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第三排正中央，母亲邱美玲坐得笔直，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骄傲笑容。
"作为2008届毕业生代表，首先我要感谢母校四年的培养..."邱彰的嗓音有些发紧。他知道接下来要说的话会让母亲的笑容凝固。
三天前，母亲专程从老家赶来，带着一个牛皮纸信封。"彰彰，妈妈都给你安排好了，"她神秘地笑着，眼角挤出细密的皱纹，"市财政局，下个月就报到。你李叔叔打点好了，一进去就是副主任科员待遇。"
邱彰当时没有接那个信封，只是低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他知道母亲为了这个职位求了多少人，送了多少礼。在他们那个小城市，公务员就是金饭碗，是多少人挤破头也抢不到的位置。
"...最后，我想说的是，"邱彰深吸一口气，演讲稿在他手中微微颤抖，"感谢所有为我们铺路的人，但人生终究要自己走。毕业后，我将前往深圳，和两位同学一起创办一家互联网公司。"
礼堂里瞬间响起嗡嗡的议论声。邱彰看到母亲的笑容僵在脸上，然后慢慢消失。她的嘴唇开始发抖，右手无意识地抓紧了座椅扶手。
"我们的项目是'即刻送达'，一个同城快速配送服务平台..."邱彰加快了语速，声音却越来越坚定，"在这个互联网改变一切的时代，我相信..."
"邱彰！"一声尖锐的喊叫打断了他的发言。母亲站了起来，脸色煞白，"你给我下来！"
全场哗然。邱彰的指导教授急忙上前打圆场，但母亲已经冲到了讲台边。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拽住了儿子的袖子。
"妈，让我说完..."邱彰低声恳求。
"你疯了吗？"母亲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像刀一样锋利，"我花了多少钱，求了多少人？你李叔叔的酒喝了多少场？你现在跟我说要去深圳？做什么互联网？那是什么东西？能当饭吃吗？"
毕业典礼在尴尬中匆匆结束。回到租住的房子里，争吵升级为一场战争。
"你根本不知道社会有多残酷！"母亲摔碎了一个玻璃杯，"你以为创业那么容易？你爸单位老张的儿子，创业三年欠了一屁股债，现在三十多了还在家啃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