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已经看到我们吃下蛋糕后“焕然一新”的惊喜场面。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临界点。
“叮!”
一声清脆、响亮、带着完成使命般欢快意味的电子音,突兀无比地从厨房方向悍然响起,穿透了餐厅里死亡般的寂静。
那声音,在我们此刻极度敏感的神经上,不啻于引爆了一颗炸弹。
是烤箱的提示音。
那传说中藏着“返老还童”秘密的、奶奶口中的“特制蛋糕”,烤好了。
奶奶浑浊的老眼瞬间亮得像通了电的灯泡,刚才那点“世外高人”的淡定瞬间碎了一地,只剩下一种孩童即将得到心爱玩具般的急不可耐。
“哎哟!好了好了!”
她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动作快得完全不像个快八十的老太太,椅子腿刮擦着地板发出刺耳的“吱嘎”声。
她那双穿着宽大布鞋的脚,小碎步倒腾得像踩了风火轮,掀起一阵裹挟着樟脑丸和淡淡油墨味儿的气息,“嗖”地一下就窜进了厨房。
留下我们四个像被抽了主心骨的木偶,僵硬地留在原地,脸上写满了被那声“叮”震出来的、空洞而巨大的恐惧。
桌上是凝固的咖啡渍、蘑菇汤滴痕,还有那枚孤零零躺在汤碗里的勺子,映着窗外惨白的晨光。
厨房里传来冰箱门开合的闷响,然后是“啪嗒”一声轻响,像是某个开关被按下。
“滋啦...”
一阵怪异的、难以形容的电流噪音猛地灌满了整个空间,声音低沉而强势,带着某种令人牙酸的震动感,仿佛有无数只细小的金属昆虫在啃噬骨头。
这声音来得如此猛烈,瞬间盖过了厨房里奶奶翻找东西的窸窣声,狠狠地凿进了我们每一个人的耳朵深处,甚至钻进了骨头缝里。
“呃!”
我闷哼一声,下意识地死死捂住耳朵,但那声音根本不是从外面传来,而是直接在颅腔内轰鸣。
我妹妹更是“啊”地尖叫出声,虽然那尖叫在电流的嗡鸣里显得微弱不堪。
我爸脸色煞白,我妈则用力咬住了下唇,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这该死的、折磨人的电流声持续了足有十几秒,时间变得粘稠而漫长。
就在我们感觉自己快要被这噪音逼疯的时候...
“滋啦……嗞……”
那声音极其突兀地消失了。
消失得干干净净,如同它从未出现过。
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静得可怕,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脏在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