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小雅的儿童手表落在沙发上，他按亮看见最新通话记录：陈叔叔。相册里新增37张照片，曲莉穿比基尼趴在泳池边，陈康的手放在她屁股上。
「爸爸？」女儿站在门口，新买的苹果手表表带勒出红印。「妈妈让我来拿书包。」她低头玩表盘上的游戏，「陈叔叔说下周带我去上海迪士尼。」
他抓住女儿肩膀：「那个王八蛋碰过你没有？」
杭小雅突然大哭：「你弄疼我了！我要告诉妈妈！」她挣脱时书包带断裂，素描本掉出来。最后一页用彩笔画着「新家」，穿西装的男人牵着穿婚纱的曲莉，角落里小人举着牌子：我不要和爸爸住。
曲莉冲进来时香水味混着酒气。「报警！快报警！」她手机镜头对准他涨红的脸，「家暴男曝光你！小雅快拍下来！」
邻居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回荡。他抓起玄关的雨伞，曲莉立刻护住女儿尖叫：「他要杀人！」伞骨砸在墙上断成两截，杭小雅的哭声像指甲刮玻璃。
「滚出去！」曲莉把行李箱推过来，轮子压到他脚趾，「明天不去民政局，我就把你爸病历发到你们公司群！」
雨下大了。他坐在便利店里看监控录像，店员打着哈欠调出昨晚画面：曲莉和陈康在货架间接吻，女儿在冰柜前挑哈根达斯。
手机震动，母亲发来病危通知书的照片。父亲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别治了，留钱给小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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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志鹏把父亲从医院接出来时，老头轻得像一捆柴。出租车司机摇下车窗喊：「别死我车上啊！」他塞给司机五十块钱，后视镜里看见自己眼珠上全是血丝。
到家发现门锁又换了。物业叼着烟说：「你老婆说房子归她了。」他踹开消防通道的锁，从阳台翻进厨房。冰箱里只剩半罐发霉的老干妈，曲莉的妊娠测试棒扔在垃圾桶里，两道杠。
杭小雅班主任打来电话：「家长会要求统一穿AJ1球鞋，您家孩子已经三次没达标了。」他蹲在耐克店门口抽完半包烟，最后在二七广场买了双高仿。鞋盒里的小票写着「180元」。
家长会那天暴雨。他穿着唯一没起球的衬衫站在教室后排，水从裤管滴到地板上。班主任指着杭小雅的新鞋笑：「同学们看，这就是假货的走线。」全班哄笑时，女儿突然站起来喊：「我不认识他！」
曲莉的微信朋友圈更新了九宫格。陈康搂着她坐在奔驰车里，配文「感谢老公送的七夕节礼物」。照片角落拍到杭小雅的新鞋，正品红白标亮得刺眼。
父亲半夜咳醒，他开灯看见枕头上全是血。救护车来得太慢，他背着老头跑进急诊室时，护士拦着要核酸证明。押金交了一万二，刷卡时提示余额不足。曲莉的副卡绑定的手机号已经注销。
「转普通病房吧。」医生摘了口罩，「晚期了，别浪费钱。」他蹲在楼梯间翻存折，发现去年存的五万只剩两万。银行流水显示「郑州伊美美容医院」刷走三万，交易备注：超声刀全脸提升。
曲莉的电话接通时，背景音是KTV的鬼哭狼嚎。「钱？我拿的怎么了？」她打了个酒嗝，「黄脸婆你养得起吗？陈康随便一张美容卡就八万！」
杭小雅儿童手表的定位停在希尔顿酒店。他闯进大堂时保安拽他胳膊：「110马上到！」电梯里看见自己胡子拉碴的倒影，西装袖口磨得发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