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痛感,让我保持着最后的清醒,强忍着没有冲上去撕烂她那张得意的嘴脸。
老顾客们陆陆续续地知道了消息,都过来安慰我。
“小晚,别难过,我们都信你。”
“好好整改,等你重新开张,我们还来!”
他们的话语是温暖的,但我还是从他们关切的眼神里,捕捉到了一丝对卫生的隐忧。
这丝担忧,比王大妈的恶意更让我心沉。
信任一旦出现裂痕,就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我开始按照通知书上的要求进行整改。
这几乎花光了我所有的积蓄。
最让我心痛的,是父亲留下的那个老灶台。
它不符合新的消防安全规定,必须敲掉,换成不锈钢的整体灶具。
工人们拿着大锤砸下去的第一下,我的心也跟着碎了。
我抚摸着灶台冰冷的残骸,那些砖石的碎片,就像我破碎的梦想。
眼泪,终于无声地滑落。
那是我父亲亲手砌的灶台,我仿佛还能看到他当年弯着腰,一块砖一块砖垒起来的背影。
现在,什么都没了。
祸不单行。
就在我为钱发愁的时候,房东打来了电话。
他语气客气,但内容却冰冷得像一把刀子。
“小晚啊,那个……下个月开始,房租可能要涨三成。”
我脑子“嗡”的一声。
“为什么?叔,您知道我最近……”
“唉,我也没办法。”房东打断我,“周围的商铺都升级了,装修得漂漂亮亮的,你这不能拖了整条街的后腿啊。再说,我听说你卫生有问题被查了?这名声不好,我也担风险啊。”
我怀疑是王大妈在背后嚼了舌根。
我冲动地去找她理论。
她正在楼下跟人聊天,看到我气冲冲地过去,她一点也不慌,反而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
“你找我干什么?你那店被封了,是你自己不干净,关我什么事?难道我举报还有错了?”
她矢口否认跟房东说过任何话,并且反咬一口,对着周围的邻居大声嚷嚷。
“大家评评理啊!她自己开黑店被查,还有理了!现在还想来找我麻烦!这是要打人啊!”
我看着她那副颠倒黑白的无耻嘴脸,气得浑身发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斗不过她。
我没有她那么厚的脸皮,也没有她那么会搬弄是非。
那天晚上,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李哲,一个常来我店里吃豆腐脑的年轻人。
他穿着体面,话不多,但每次吃完都会认真地说一句“很好吃,谢谢”。
我只知道他是个律师。
“林晚,是我,李哲。”他的声音沉稳而清晰,“我听说你的店出事了。我路过的时候,看到王大妈在跟房东说话。”
我心里猛地一动。
“李律师,你……”
“你别急。”他敏锐地指出,“投诉和涨租,这两件事一起来得太巧了,可能不是偶然。你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你这家店的位置,有没有人惦记?”
他的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混乱的思绪。
但我苦于没有任何证据,只感到四面八方都是看不见的墙,把我围困在中央,透不过气来。
深夜,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店里,整理父亲的遗物。
我想找找,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抵押了换钱,让我渡过这个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