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我的声音清甜柔婉，屈膝行礼的动作也标准流畅，挑不出一丝错处。只是微微俯身时，那低垂的领口风光，恰好对着亭中主位。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无数道目光，或惊愕或愤怒，如芒刺般聚焦在我裸露的肌肤上。亭中侍立的嬷嬷，脸色已经铁青。
然而，预料中的厉声呵斥并未到来。
“林贵人不必多礼，起来吧。”皇后的声音响起，温和平稳，听不出半分波澜，甚至带着一丝……慈和？
我依言起身，目光坦然迎向凉亭正中。皇后周氏看上去约莫三十出头，保养得宜，面容端庄秀丽，眉宇间沉淀着岁月赋予的沉稳气度。她的眼神平静无波，像一泓深不见底的古潭水，正温和地落在我身上，嘴角甚至还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那笑容，平静得让我心头莫名一紧。
“妹妹这身衣裳，倒是别致新颖。”皇后的目光在我身上逡巡了一圈，语气依旧是温和的，如同闲话家常，“只是春日风大，穿得如此清凉，可要当心身子，莫要染了风寒才好。”她说着，微微侧首示意，“给林贵人看座，上杯热茶，暖暖身子。”
一个面容刻板的老嬷嬷立刻搬来一张绣墩，放在离皇后主位稍远的下首。另一个宫女无声地奉上一盏热气腾腾的茶。
“谢皇后娘娘关怀。”我维持着脸上的笑容，依言坐下。指尖触碰到温热的茶杯，心里却莫名地泛起一丝凉意。
她竟然没有动怒？没有斥责我“有伤风化”？这反应……平静得过分了。难道她没看懂我的挑衅？还是说，这平静之下，藏着更深的旋涡？
我端起茶杯，借着氤氲的热气遮掩，目光悄悄打量着皇后。她正低头，用戴着长长玳瑁护甲的手指，轻轻翻着面前摊开的一本佛经。阳光透过凉亭的花窗，在她低垂的眼睫上投下一小片阴影。她周身散发着一种与世无争的沉静气息，仿佛刚才那场无声的硝烟，从未发生过。
装！真能装！我在心里啐了一口。后宫之主的位置坐得稳稳当当，手里能没点真章？这种表面上的平静温和，不过是更高段位的伪装罢了。就像那些电视剧里演的一样，越是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咬起人来才越致命。
皇后忽然抬眼，目光精准地捕捉到我打量的视线。那眼神依旧平静温和，甚至带着一丝询问的笑意。
我心头一跳，慌忙垂下眼帘，掩饰性地抿了一口茶。温热的茶水滑入喉咙，却压不住心底悄然蔓生的那一丝……不安。这潭水，似乎比我想象的，要深得多，也静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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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毒计败露
棠梨宫的夜晚，烛火通明，暖香浮动。明黄色的龙帐低垂，隔绝出一方旖旎天地。
“陛下……”我蜷在皇帝宽阔温暖的怀抱里，指尖无意识地在他坚实的胸膛上画着圈，声音带着事后的慵懒沙哑，如同浸了蜜糖，“臣妾今日在御花园，见到皇后娘娘了呢。”
头顶传来皇帝餍足后低沉的鼻音：“嗯？皇后可曾为难你？”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我光滑的脊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