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霓虹契约
1. 血指印
暴雨中的新上海像一座沉没的电子城，霓虹在雨幕中扭曲成流动的色块。我站在"记忆银行"实验室的玻璃幕墙前，指尖悬在合同签名处，迟迟未落。
"周女士，您还有疑虑？"陈教授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窗外全息广告的冷光——那是林月生前最后一场演奏会的宣传片，她的手指在琴键上跃动，琥珀金的瞳孔在特写镜头下像两簇燃烧的火焰。
我盯着合同末尾那行小字：「意识覆写率超过60%可能导致人格解体」，突然笑了："你们连掩饰都懒得做了？"
陈教授的机械义眼闪过一丝蓝光："这只是法律要求的风险提示。"他指向监控屏幕，"看，林月的记忆编码已经准备好了。"
屏幕上，无数纳米级的银色光点在一段大脑扫描图像中流动，组成《骷髅之舞》的乐谱。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仿佛那些光点已经钻进了我的血管。
2. 琥珀金的警告
签字笔突然被夺走。
我的左手不受控制地抓破右手食指，在合同上按下一个血指印。鲜血渗进纸张纤维，竟逐渐显现出隐藏的摩斯密码——「RUN」。
"有趣。"陈教授的声音突然变调，像坏掉的唱片，"您的身体比意识更诚实。"
手术室的门自动滑开，寒气裹挟着某种甜腻的防腐剂味道涌出。我踉跄后退，撞翻金属推车，手术器械叮当落地。其中一把骨凿滚到脚边，刃口映出我分裂的倒影——左眼不知何时已变成林月的琥珀金。
3. 记忆的第一次入侵
麻醉面罩扣下来的瞬间，我听见林月的声音直接在脑内响起："别呼吸！"
但为时已晚。甜腻气体冲进肺部，视网膜上炸开无数记忆碎片——
_十七岁的林月被按在手术台上，戴翡翠袖扣的男人俯身说："完美的钢琴家需要改造小脑。"_
_二十八岁的林月站在天台边缘，身后传来袖扣碰撞的清脆声响。_
_我的母亲在病床上抓着我的手："雨晴，永远别碰中央塔楼的地下室..."_
"心率140！"远处传来护士的惊呼，"她在记忆回溯中出现了母体排斥反应！"
陈教授的脸突然逼近，他的机械义眼此刻完全变成血红色："加强抑制剂量，现在！"
4. 苏醒的异变
我在剧痛中醒来，发现双手被束缚带固定。病房的电子钟显示已是三天后，而我的左臂布满淤青——那些瘀痕组成清晰的五线谱，正是《骷髅之舞》的开篇乐章。
"第一阶段很成功。"陈教授递来一片蓝色药片，"抑制剂，可以缓解记忆融合的副作用。"
药片在舌下融化，尝起来像蓝莓混着铁锈。突然，整面玻璃幕墙变成显示屏，播放起林月坠楼的监控录像——
她转身的瞬间，我清晰地看到她的瞳孔是琥珀金与深棕交织的「共生蓝」。
而推她坠落的那只手上，戴着与我刚才吞下的药片同色系的蓝手套。
5. 契约生效
"那不是自杀。"我扯掉输液针头，血珠在床单上溅成休止符，"你们在利用她的记忆杀人。"
陈教授突然掐住我的后颈，机械义眼直接对接我的视觉神经。数据洪流中，我看到自己签署的合同第13页写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