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地府之过。”
祂似乎在陈述一个事实，而非表达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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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万灵亲和
那威严的声音顿了顿，仿佛在权衡。
片刻后，那低沉浑厚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判决：
“地府有亏，自当补偿。
予你三择其一。”
“其一：洗去此间记忆，即刻投入人道轮回，投身此界首富之家，一世富贵荣华，无灾无厄。”
首富之家？一世富贵？听起来很美。
可洗去记忆？那我还是我吗？那些在冰冷雨夜里救猫的冲动，那些为生活奔波的酸甜苦辣，那些构成“我”这个存在的一切，都将被抹去。
换来一个金丝笼里懵懂无知的新生？我下意识地抗拒。
“其二：保留此间记忆，投入人道轮回，寻一刚断气之躯，借尸还阳。
然，躯体优劣、身份贵贱、处境吉凶，皆凭天意。”
保留记忆？这倒是有点吸引力。
可“凭天意”三个字，像冰冷的毒蛇钻入意识。
万一还魂到一个病秧子身上？一个穷困潦倒的乞丐？
一个被仇家追杀的亡命徒？刚活过来又死一次？
这补偿也太没保障了！风险高得离谱。
王座上那两点红光似乎洞悉了我的迟疑，阴影中的存在似乎微微前倾了一丝。
“其三……”阎君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仿佛在陈述一个有趣却危险的实验。
“保留此间记忆，不入人道，转投兽灵界。
彼界生灵，兽类为尊，亦有兽人之属。
予你……‘万灵亲和’之体，凡血肉鳞羽、虫豸草木之属，皆天然亲近，无伤你意。
此力随魂而生，无可剥夺。”
兽灵界？兽类为尊？万灵亲和？凡血肉鳞羽、虫豸草木之属，皆天然亲近？
这几个词像闪电劈开了我混沌的思绪。
暴雨夜下水道口那双充满恐惧的琥珀色猫眼……
卡车灯光吞噬一切前，掌心推出去的那团湿漉漉、瑟瑟发抖的温暖……
还有生前那些冷漠的、算计的、贪婪的人脸……主管克扣工资时假惺惺的笑，路人看到流浪动物时嫌恶的眼神，新闻里那些虐待动物的变态……
一股强烈的、混合着委屈、愤怒和某种解脱感的情绪猛地冲上意识顶点。
毛茸茸不比人靠谱？不，毛茸茸绝对比人靠谱一万倍！
它们不会背叛，不会算计，它们的爱恨都纯粹得像水晶！
“我选三！”
我的意念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和迫不及待。
“去兽灵界！我要万灵亲和！”
这个选择脱口而出，没有半分犹豫。
什么首富之家，什么借尸还魂，统统见鬼去吧！
我只想离那些复杂、肮脏、令人心寒的人类远一点，再远一点！
去一个毛茸茸才是主宰的地方！
阎君那两点红光似乎在我吼出选择的瞬间，极其轻微地闪烁了一下，快得像是错觉。
阴影中，似乎传来一声极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叹息，又或者只是一丝气流拂过帝袍。
“善。”只有一个字，低沉，听不出情绪。
就在这“善”字余音未落的刹那，王座之下，那平滑如镜的乌光石地板上，一个巨大的、繁复到令人眼花缭乱的暗红色法阵瞬间亮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