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挨家挨户敲门,声音尖得像刺:「圣女说的,今晚都得戴着,保你们跟媳妇和和美美。」
我跟着她飘,看着她把护身符塞给二柱。
二柱刚跟村西头的寡妇成了亲,接过护身符就往脖子上挂,咧嘴笑:「还是圣女疼人。」
侍女啐了他一口:「少贫嘴,记得明儿早点去祭坛帮忙。」
二柱点头,关上门。
他媳妇正坐在炕头纳鞋底,看见他脖子上的护身符,抬头问:「这啥?」
「圣女给的,说是能保平安。」
二柱走过去,凑到她脸上想亲。
我赶紧往护身符里钻。
桃木有点硌得慌,里面还残留着定情蜜的气息,甜得发腻。
就在二柱的嘴碰到他媳妇脸颊的瞬间,我猛地扯动怨气。
「啊 !」
惨叫声从护身符里炸出来,不是我的声音,是我坠崖时被石头划破喉咙的嘶吼,又尖又哑,还带着血沫子的腥气。
二柱吓得猛地后退,撞在炕沿上,后腰磕出个红印。
他媳妇也愣了,手里的针线掉在地上:「啥动静?」
二柱指着脖子上的护身符,手直抖:「它…… 它叫了!」
「胡说八道。」他媳妇捡起针线,「一块木头片子咋会叫?」
二柱把护身符摘下来,翻来覆去地看,上面除了点蜜渍啥都没有。
他又挂回去,犹豫着往媳妇跟前凑。
我等他凑近了,又放了声惨叫。
这次更响,还混着骨头撞石头的闷响。
二柱吓得蹦起来,抓起护身符就往地上摔:「邪门玩意儿!」
木头片子在地上滚了两圈,红绳断了。
他媳妇赶紧捡起来,吹了吹上面的土:「这是圣女给的,你也敢摔?」
「它真叫了!」二柱急得脸通红,「跟…… 跟有人掉沟里似的!」
他媳妇没理他,把护身符重新系好,往他脖子上一塞:「别疑神疑鬼的,赶紧睡,明儿还得早起。」
二柱没敢再碰她,缩在炕角睁着眼到天亮。
我飘到三石家时,他正跟新媳妇闹洞房。
满屋子人喝酒划拳,三石喝得脸红脖子粗,搂着媳妇的腰就要亲。
他脖子上也挂着护身符,红绳都快被汗浸透了。
我往里面钻,定情蜜的味更浓,混着酒气直呛魂体。
三石的嘴刚碰到他媳妇的嘴唇,我就放出惨叫声。
「啊 ......救命 ......!」
声音穿透喧闹,满屋子人都停了。
划拳的手僵在半空,喝酒的杯子举在嘴边。
三石吓得手一松,他媳妇差点摔倒。
「啥声?」有人问。
三石摸着脖子上的护身符,酒意醒了大半:「好像…… 是它发出来的。」
「扯犊子!」他哥一巴掌拍他后脑勺,「木头能出声?肯定是你喝多了幻听。」
三石还想辩解,他媳妇赶紧打圆场:「别闹了,大家接着喝。」
人群重新热闹起来,可没人再起哄让他们亲嘴。三石坐立不安,总摸脖子上的护身符,酒也没再碰一口。
后半夜人走光了,他媳妇铺好炕,催他睡觉。三石脱了鞋,却不敢上床,蹲在地上抽烟。
「你到底咋了?」他媳妇不耐烦了。
三石猛吸口烟:「那声…… 像小香。」
他媳妇脸一白:「别瞎说!小香都死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