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语：“那是我的，能不小吗？回去重新给你买一条。”
男孩好奇地在船上东摸摸西摸摸，像是从没见过一般，亮晶晶的眸子像是大海的颜色，漂亮极了。
我见他肩膀上还有许多青紫的瘀痕，背上更是新旧伤疤遍布，想来也是个苦命的，回去得打听打听是哪家的孩子，若真是她想的那样，她倒是可以出手帮他脱离苦海。
检修游艇后，我重新启动引擎，驾驶游艇离开。
回去途中，我的目光时不时在海面逡巡着，可是都没有看见那条虎鲸的身影。
望见我担忧的神情，男孩靠坐在边上，笑了一声：“你在找那只虎鲸?”
“你看见它了？”
“它见你被我背上岸边，就回族群了。”
“好吧。”
我叹口气，还没向小虎鲸好好道谢呢。
男孩红着耳根问我：“你很担心它呀？”
我心不在焉嗯了一声。
他笑得灿烂。
我突然想起还没问男孩的名字呢。
“潮生，我叫潮生。”
“那巧了，我叫明月。”
潮生茫然看着我，纯良又无辜的神色，他似乎不懂我什么意思。
我倒是忘记了，他是个文盲野小孩。
于是我告诉他：“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1）。”
潮生鼓起脸：“才不是，我妈说我出生那天涨潮了，所以才叫我潮生。”
随后他又对我眨眨眼，低头害羞：“不过，如果要是你，我愿意和我的配偶一起用这个意思。”
好没礼貌！
上来就叫人配偶！
我握紧拳头，真想给这个流氓小孩一拳，但看在他身上的累累伤痕，我揍人的心又按捺下去。
我纠正他：“不要配偶配偶的叫，我不是你的配偶。”
小孩死犟：“你就是！”
“我才第一天认识你，怎么就是你配偶了！”
死小孩觑了我一眼，嘀嘀咕咕：“才不是第一天……”
他声音很小，我没听清，我问他，死小孩又闭嘴不说话了。
我还是在船上纠正了我和他的关系，小孩明白人类社会的各种人际关系后他终于有点长进了。
他笑着：“好吧，女朋友。”
是的，有点长进，但不多。
6
“潮生，跟我去诊所。”
我拉住船上男孩的手腕。
潮生另一只手紧紧抓住船舷，“不要不要，我不去！”
我很生气，现在的孩子都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了吗？
“你身上这么多伤得处理一下！”
“我不去诊所，女朋友你给我处理吧！”潮生软了声撒娇：“我才不想让别人碰我的身体，女朋友你那么好，一定会体谅潮生的对不对！”
望着他水色湛蓝的眼睛，我叹口气，赶紧带他回我海边小别墅。
我拿出医药箱，潮生进别墅后，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到处捣鼓捣鼓，一会儿被突然打开的电视吓得一惊一乍，一会对扫地机器人警惕地靠近，时不时还伸手摸摸，像只好奇的猫儿。
我真的怀疑他是不是哪里来的野人，这个地方就是再落后，但至少家家户户是能够拥有一台电视机的。
“潮生！过来，我给你上药！”
彼时潮生正对着冰箱一阵嗅嗅闻闻：“哦哦。”
我给他上药时，男孩的眼睛巴巴望着冰箱的位置，他问我：“那里面是不是有鱼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