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着。
等着我像以往无数次一样，被他这句轻飘飘的「我相信你」感动得一塌糊涂，然后扑进他怀里，为自己的「多疑」而道歉。
可这次，我没有。
我从冰冷的水里站起来，水珠顺着我的皮肤滑落，冷得我不住地发抖。
「那就好。」我轻声说。
傅司砚显然没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 aquilo 的错愕。
「不过……」他很快调整过来，语气变得理所应当，「出了这种事，为了避嫌，那个千万级的'城西地块'项目，你就不适合再跟了。我已经让温阮接手了，也算是给她一个锻炼的机会。」
看，这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我心底最后一点可笑的期盼，也彻底被这句话碾碎。
我闭上眼，点了点头：「好。」
得到我顺从的答复，傅司砚似乎松了口气。他转身去了阳台，我清楚地听见他压低了声音，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语气是与对我截然不同的温柔宠溺：「阮阮，搞定了。那个项目现在是你的了。」
我浑身冰冷，拿起防水袋里的手机，拨通了我哥的电话。
「哥，我不玩了。」我的声音带着控制不住的颤抖，「你们之前提的，把海外资产转移回来成立新公司的事，算我一个。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我哥是我家真正的掌舵人，他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一声冷笑。
「终于想通了？许念，我给过你机会。」他的声音永远那么沉稳，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傅家那摊烂泥，你总算愿意出来了。明天带上你的所有证件，来找我。」
当晚，傅司"砚又找了借口没有回家。
我求之不得。
第二天我直接去了我哥的公司，他已经让律师团队等着我了。律师告诉我，要进行资产剥离和新公司注册，第一步，我必须在法律上恢复单身，一份有双方签字的'资产分割协议'是启动所有程序的必需品。
于是，我只能再回一趟那个让我窒息的地方——傅司砚的公司。
我刚出电梯，就听见茶水间里传来几个女人的议论声。
「哎，你们看了公司内部论坛的帖子没？总裁夫人也太豁得出去了吧，那些照片，嘖嘖嘖……」
「可不是么，听说她就是靠着这种手段才爬上来的，要不是许家当年注资，傅总怎么可能娶她？」
「我还是觉得温阮姐跟傅总更配，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金融系高材生，不像这位夫人，就知道用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我站在原地，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念念姐？」
温阮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她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色连衣裙，看起来像一朵不染尘埃的百合花。
她扫了一眼茶水间，眼神里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她走到我身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轻蔑地笑着说：
「这两个月，一定很辛苦吧？陪那些老男人喝酒，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伟大？可惜啊，你所有的牺牲，不过是司砚哥为了给我扫清障碍，随手丢出去的一颗棋子。」
「他爱的是我。为了我，他能毫不犹豫地毁了你。许念，被人当成垃圾的感觉，怎么样？」
我看着她那张因嫉妒和恶意而扭曲的脸，想到我哥交给我的计划，内心反而平静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