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欠娇娇的。”
他恶狠狠地说,让人连夜清点我私库的嫁妆。
之后的三日,侯府一天比一天热闹。
“冯夫人出手真阔绰,每人打赏一锭金子。不像先前那个,自个儿守着金山,给咱们的俸禄和赏银却只按份例来。”
冯娇娇身无分文进的侯府,那些赏银从哪儿来的?
5
“陆婉,瞧瞧我这身,比你结婚的时候如何?”
我扭头,看见一身大红喜服的冯娇娇。
她妆容浓艳,头顶戴的粉珠冠,是我娘用攒了十六年的珍珠,亲手制成的。
手上那对玉镯,更是陛下御赐的添妆礼。
我眼睛酸涩,胸腔怒火中烧。
既然她自己找死,那我也不拦着。
秦骁护在她身前,冷脸警告。
“陆婉,认清自己的身份。你知道今日该怎么做。”
冯娇娇接话。
“跪在婆母面前为害死嫡子悔过,再跟宾客们解释是自请为妾,你以死相逼让怀有身孕的我跟骁哥哥在丧期大婚。”
“听明白了吗?”
“若你不按照娇娇说的做,你爹坚守一生的清誉就会被你给毁了。”
我屈辱地任由自己被带到大堂,当着满堂宾客下跪。
“侯府不是三日前才出殡吗,怎么又办喜事?”
“这下跪的是侯夫人,那新娘又是谁?”
“侯夫人可是先太傅之女,生母又是陛下义母,侯府怎敢逼她下跪?”
“难不成,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秦骁听得忐忑,见我无动于衷,暗暗从袖中拿出玉雕小羊作势要摔。
我心头一紧,余光瞥见抹明黄。
顿时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凄厉惨叫。
“侯府见死不救,贬妻为妾,在我孩儿尸骨未寒时大办婚宴。”
“苍天在上,今日我便以我的血,为我孩儿讨个公道!”
“父亲母亲,不孝女来见你们了!”
我拔出簪子,决绝地对准喉咙刺下。
6
“啊啊啊,侯夫人你别想不开啊!”
“陆婉,你疯了!”
大堂一片混乱,我在秦骁惊愕的眼神中,缓缓对他露出一抹笑。
“快救人!”
随着皇帝变调的声音响起,我手中簪子被人夺下。
但还是晚了一步。
鲜血顺着纤细脖颈蜿蜒,触目惊心。
皇帝方寸大乱,用帕子捂住我的伤口。
“太医,快叫太医!”
秦骁惊慌失措地想上前,却被禁军统领横刀拦在保护圈外。
皇帝回头怒视秦骁,一字一句重若千钧。
“好一个侯府,竟逼得朕恩师独女去死!”
秦骁和婆母吓得面色惨白,扑通跪地。
“陛下,是陆婉她自请为妾的啊!”
“这婚宴,也是她以死相逼,为了给娇娇腹中孩儿一个嫡子的名分。”
“婉儿,你快跟陛下解释。”
我不语,只拿泪眼看向人群之外的冯娇娇。
皇帝顺着我的视线看去,见到她头顶的粉珠冠和手上玉镯,脸色阴沉。
“这些也是婉儿赏给她的?”
秦骁喉头滚动,干巴巴道:“是……”
“放肆!”
天子一怒,全场轰然跪倒,所有人大气不敢出。
往日无法无天的冯娇娇也被吓得跌坐在地。
秦骁心疼她怀着孩子,顶着帝王威压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