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想说什么，他却已经转身往厨房走：「我给你热杯牛奶，喝完早点睡。」
我站在原地，摸着被他揉过的头发，心里有点乱。明明他是债主，我是欠债的，可现在倒像是我在管他的闲事。
我没回房间，抱着胳膊靠在厨房门口，看肖承砚弯腰热牛奶。
他穿的黑色衬衫有点皱，领口松开两颗扣子，露出小片锁骨。
微波炉运转的嗡鸣声里，他突然回头看我：「怎么还站着？不怕我扣你利息？」
「扣就扣，反正我也还不起。」我踢了踢地面的瓷砖缝，「肖承砚，你到底是做什么的？一会儿说跟黑道沾边，一会儿又有公司要管，你就不能说实话？」
他没立刻回答，等微波炉「叮」的一声响，才拿出牛奶杯，用指尖试了试温度：「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他把杯子递过来，温热的触感透过杯壁传到手心，「赶紧喝，凉了容易拉肚子。」
我接过牛奶杯，指尖裹着温热的暖意，却还是忍不住追问：「我怎么就不懂了？你总把我当小孩糊弄。」
肖承砚靠在厨房门框上，指尖漫不经心地蹭过裤缝，眼尾那抹淡笑又回来了点：「比如我告诉你，我白天跟人谈几个亿的项目，晚上要去收别人欠的债，你信吗？」
我捧着牛奶杯抿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心里却更沉了：「我信。」
见他挑眉，我又补了句，「你第一次带我去派出所，给我折叠棍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上班族。」
他愣了愣，随即低笑出声，伸手想揉我头发，却被我偏头躲开。
牛奶杯在手里晃了晃，溅出几滴奶渍在袖口：「别总摸我头，我又不是肖嘉琳。」
肖承砚的手僵在半空，随即收回，指尖轻轻蹭了蹭，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行，不摸。」
我捧着牛奶杯往房间走，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肖嘉琳房间里传来压抑的哭声。
那声音断断续续的，混着抽气声，听得人心里发闷。
我停下脚步，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温热的杯壁。
其实肖嘉琳也没那么讨厌，就是被宠坏了，分不清好人坏人。
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肖承砚从厨房走出来，手里拿着包纸巾，看见我站在门口，脚步顿了顿：「别管她，让她自己哭会儿。」
我没听他的，还是抬手敲了敲肖嘉琳的门。哭声顿了一下，里面传来闷闷的一句：「滚！」
我没滚，直接推门进去了。
肖嘉琳缩在被子里，肩膀一抽一抽的，头发乱得像鸡窝，跟平时那副骄傲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把牛奶杯放在床头柜上，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哭够了没？没哭够继续哭，哭够了就喝牛奶。」
她从被子里探出头，眼睛红得像兔子，看见是我，又想把脸埋回去：「谁要喝你的牛奶！」
「不是我的，是你哥热的。」我指了指杯子，「他怕你哭饿了，又不好意思进来，才让我拿过来的。」
这话是我瞎编的，可肖嘉琳却信了，她盯着牛奶杯看了半天，终于慢吞吞坐起来，抓起杯子抿了一口。
温热的牛奶滑过喉咙，她的哭声小了点，只是还在抽气：「我哥真的……很讨厌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