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公司离家不远，以后我可以自己上下班。」我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轻了点。
其实是怕总麻烦他，更怕每天这样单独相处，心里那点藏不住的异样会越攒越多。
从高中时他帮我擦碘伏，到后来陪我改简历到深夜，那些细碎的瞬间，早把「债主与欠债人」的界限磨得模糊了。
肖承砚侧头看我，眼尾那抹漫不经心的笑又回来了点：「怕我扣你油费？」
他顿了顿，「刚入职难免忙，我顺路送你，省得你挤地铁迟到。」
我没再反驳，只是把脸转向窗外，假装看街景。
回到家时，肖嘉琳已经在厨房忙活了，系着肖承砚的黑色围裙，袖子卷得老高，手里拿着锅铲，却把番茄炒得黑乎乎的。
听见开门声，她回头喊：「夏溺白你可算回来了！快帮我看看，这番茄炒蛋怎么变成炭了？」
我走过去，看着锅里焦黑的番茄，忍不住笑了：「你是不是把火开太大了？」
肖嘉琳吐了吐舌头，把锅铲塞给我：「我平时都是吃外卖，哪会做饭啊。哥说今天要给你庆祝，我才想露一手的。」
肖承砚靠在厨房门口，抱着胳膊看我们，眼底藏着笑意：「行了，别折腾了，我来做。」
他接过我手里的锅铲，动作熟练地把焦掉的番茄倒掉，重新拿出新鲜的食材。
我和肖嘉琳坐在餐厅，看着他在厨房忙碌的背影。
「夏溺白，为什么你都找到工作了，我还是一个找不到方向的废物啊？」肖嘉琳戳着碗里的米饭，声音闷闷的。
我放下手里的水杯，伸手敲了敲她的碗沿：「别瞎胡说，才刚毕业，找不到方向很正常。」
肖嘉琳抬头看我，眼眶有点红：「可我同学要么进了大公司，要么出国读研，就我还在天天投简历，连个面试机会都少得可怜。我哥虽然没说什么，但我知道他肯定觉得我没用。」
厨房传来抽油烟机的声响，肖承砚刚好端着盘清蒸鱼出来，听见这话，脚步顿了顿，把盘子放在桌上时，语气比平时软了些：「谁跟你说你没用了？找不到工作就慢慢找，家里又不是养不起你。」
肖嘉琳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眼眶更红了：「可我不想一直靠你啊！」声音里带着点委屈的哭腔，「上次同学聚会，她们都在说自己的offer，就我坐在那儿像个傻子，连话都插不上。」
肖承砚没说话，只是给她夹了块鱼肉，挑掉刺递到她碗里：「慢慢来，急什么？你哥我当年创业的时候，还睡过两个月办公室呢。」
他顿了顿，侧头看我，眼尾那抹淡笑又回来了点，「再说，不是还有夏溺白帮你看简历吗？她面试经验多，让她给你指点指点。」
我愣了愣，刚想接话，肖嘉琳就先一步凑过来，抓着我的胳膊晃了晃：「真的吗？夏溺白，你愿意帮我改简历？」
她眼里的光亮得像星星，跟刚才那副丧气的样子判若两人。
「嗯，周末帮你看。」我点头，指尖却无意识蹭过刚才被她抓过的胳膊。
这丫头，倒是越来越黏人了。
肖承砚看着我们，嘴角勾了勾，又给我夹了块鱼：「你也多吃点，庆祝你入职。」
我低头看着碗里的鱼肉，刺已经挑得干干净净，连鱼皮都细心地剥了半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