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跟我道歉了。」我把空杯递给他，目光落在他手里的草莓上。
颗颗饱满，红得发亮，一看就很甜。
肖承砚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随手递了颗过来：「刚洗的，尝尝。」
我接过草莓塞进嘴里，清甜的汁水在舌尖散开，比平时吃的糖还甜。
肖承砚靠在墙上，看着我嚼得腮帮子鼓起来的样子，眼尾那抹淡笑又回来了：「没想到你还挺会哄小孩。」
「谁哄她了，我只是不想她总给我找麻烦。」我含糊道，又伸手拿了颗草莓，「对了，她说想要新包，等下次考试进步了，你能不能……」
「没问题。」肖承砚没等我说完就点头，指尖轻轻蹭过草莓叶，「只要她好好的，不跟张总来往，买个包算什么。」
我捏着草莓的手顿了顿，抬头看他。
月光从走廊窗户漏进来，刚好落在他眼尾，那抹平时若有若无的妖气淡了，倒多了几分柔和。
我嚼完嘴里的草莓，含糊道：「你早这么顺着她，她也不至于跟张总走那么近。」
肖承砚低笑一声，伸手从兜里掏出颗草莓糖，还是熟悉的包装，递到我面前：「她那脾气，顺着只会更得寸进尺。你今天跟她说的话，比我跟她讲十句都管用。」
我接过糖，指尖碰到他的指腹，凉丝丝的，赶紧缩回手：「我就是跟她讲道理，谁让她之前总搞我课本、藏我校服。」
话虽这么说，想起肖嘉琳缩在被子里哭的样子，心里却没了之前的火气。
肖承砚靠在墙上，指尖轻轻转着空了的草莓盒，声音比走廊的晚风还轻：「以后她要是再欺负你，不用忍，直接告诉我。」
他顿了顿，侧头看我，眼底藏着点认真，「别总自己动手，万一受伤了，我不好跟你奶奶交代。」
提到奶奶，我心里突然有点发涩，捏着糖纸的指尖紧了紧：「我奶奶要是知道我现在跟你混在一起，说不定会后悔把我托付给你。」
「后悔什么？」肖承砚挑眉，伸手想揉我头发，又想起上次被我躲开，手停在半空又收回，「我至少没让你睡桥洞，没让你饿肚子，还天天给你塞糖吃，算靠谱了吧？」
大学毕业后，我对季承砚的感情好像不一样了。
我攥着刚打印好的简历站在写字楼大厅，玻璃门外的阳光晃得人眼晕。
手机里弹出肖承砚的消息，还是熟悉的简短句式：「面试完我来接你，想吃什么？」
指尖在屏幕上顿了半天，才敲出个「随便」。
面试很顺利，HR笑着说下周一就能入职。
我走出写字楼，就看见肖承砚的黑色宾利停在路边，他靠在车门上抽烟，袖口卷到小臂，银链在阳光下晃着细闪。
看见我过来，他把烟摁灭在烟盒里，习惯性地从兜里掏糖，糖纸在他指尖转了个圈，递到我面前：「成了？」
「嗯。」我接过糖，没立刻剥，攥在手里，「肖嘉琳说今晚要回来吃饭，庆祝我找到工作。」
他打开车门，手虚扶在我头顶，怕我撞着：「她早上就跟我报备了，菜都买好了。」
坐进副驾，熟悉的雪松味混着淡淡的烟草气飘过来，我捏着糖纸的指尖无意识蜷了蜷。车窗外的街景往后退，肖承砚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搭在窗边，银链随着车身轻微晃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