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女不敢与妹妹争抢。” 我故作犹豫地说。
“有什么不敢的？” 老夫人哼了一声，“那本就是该属于你的东西。你是将军府的嫡长女，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何必让着一个庶出的？”
她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心中的某个枷锁。是啊，我是嫡长女，凭什么要处处忍让？
“祖母的意思是……”
“宫宴那天，你就穿着你母亲留下的那件石榴红锦裙去。” 老夫人打断我的话，语气不容置疑，“我会让周嬷嬷陪你去，该怎么做，她会教你。”
我看着老夫人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突然明白了。她不是在帮我，而是在利用我。二房势力渐大，已经威胁到了她的地位，她需要一个棋子来制衡二房，而我，就是那个最合适的棋子。
也好，棋子就棋子。只要能报仇，能活下去，做什么又何妨？
“孙女遵命。” 我深深鞠了一躬，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走出松鹤院时，雪已经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照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我裹紧身上的白狐裘，一步步往自己的汀兰院走去。
路上遇到了唐柔，她正被一群丫鬟簇拥着，手里拿着支金步摇，笑得得意洋洋。看到我时，她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换上那副虚伪的表情：“姐姐，你没事吧？我昨天不是故意的……”
“妹妹说什么？” 我打断她，语气淡漠，“我听不懂。”
唐柔的脸色白了白，大概是没想到我会是这个态度。我没理她，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只听身后传来她气急败坏的声音：“你给我等着！”
我脚步不停，唇角却扬起一抹冷笑。
唐柔，游戏才刚刚开始。
宫宴前的这几日，府里格外平静。
二伯母李氏没再来找我的麻烦，唐柔也收敛了许多，见了我就绕道走。倒是老夫人时常叫我过去，教我一些宫廷礼仪，还让周嬷嬷给我讲了许多京中贵女的趣事。
我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二房一定在暗中策划着什么，想在宫宴上给我致命一击。
宫宴当天，我穿着母亲留下的石榴红锦裙，裙摆上用金线绣着百鸟朝凤的图案，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周嬷嬷给我梳了个双环髻，簪上一支赤金点翠步摇，又在眉心点了一点胭脂，衬得原本苍白的小脸多了几分血色。
“大小姐真漂亮。” 周嬷嬷看着镜中的我，眼中闪过一丝赞叹。
我看着镜中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心里五味杂陈。这具身体只有六岁，却承载了两世的记忆和仇恨。
“嬷嬷过奖了。” 我淡淡一笑，转身往外走。
刚走到院子门口，就看到唐柔站在那里。她穿着件粉色的罗裙，头上插着支珍珠钗，看到我的装扮时，眼睛都直了，嫉妒像毒蛇一样在她眼中翻滚。
“姐姐这身打扮真好看。” 唐柔强挤出笑容，“就是…… 会不会太张扬了些？”
“张扬？” 我挑了挑眉，“我是将军府的嫡长女，穿这身衣服，有何张扬之处？倒是妹妹，穿得如此素净，莫不是怕了那些贵女？”
唐柔被我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我没再理她，带着丫鬟径直往府外走去。
马车行驶在宽阔的街道上，我掀开窗帘，看着外面繁华的景象。这是我重生后第一次走出将军府，心里感慨万千。上一世，我就是从这条街上被带走，送往西寒那个地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