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抬起、挥出--没有章法,纯粹是无数次枯燥打磨中积累的本能。
呜!
剑锋破开空气,发出短促而锐利的低啸。一道清冷的银弧在她身前一闪而逝。
她保持着挥剑的姿势,微微喘息。阳光透过破庙的缝隙,落在她汗湿的鬓角和明亮的眼眸上。那张依旧稚嫩却已刻上风霜的小脸上,没有任何欣喜若狂的表情,只有一种沉淀下来的、岩石般的沉静。
三年磨一剑,磨掉的不仅是铁锈,更是骨子里最后一丝软弱和犹疑。她感觉自己和这把剑之间,有了一种血脉相连的共鸣。
从今往后,至少还有掌中之剑陪着我。
第 3 章 倾城从军
女儿国边境,飞沙关。
天空是浑浊的土黄色,狂风卷起砂砾,像无数细小的刀子抽打在脸上、盔甲上,发出密集而恼人的噼啪声。空气里弥漫着尘土、汗水和淡淡的血腥味。关隘下,原本还算开阔的山谷,此刻已成了修罗场。穿着褐色皮甲、面目狰狞的流寇如同溃堤的蚁群,嚎叫着,挥舞着简陋的刀斧和削尖的木棍,疯狂冲击着关墙。
「顶住!长枪手,刺!」
「滚木礌石!给我砸!」
隘口之上,女儿国的守军同样在嘶吼。士兵们清一色是女子,年轻的脸上沾满汗水和污迹,眼神却透着一股被逼到绝境的狠厉。她们穿着相对轻便的皮甲,动作却异常迅猛。长枪如林,从垛口狠狠刺下,每一次抽回都带起一蓬血雨;沉重的滚木和石块被合力推下,砸进密集的流寇群中,瞬间血肉横飞,惨嚎一片。
然而流寇的数量实在太多了,仿佛杀之不尽。他们踩着同伴的尸体和哀嚎,如同附骨之疽般向上攀爬。一架简陋的云梯搭上了关墙,几个悍匪已经冒头!
「啊!」一声短促的惊呼,一个守在垛口边的年轻女兵被爬上来的流寇砍中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皮甲,踉跄后退。
缺口被打开了!更多的流寇顺着云梯涌上!
领头的流寇喊道:「拿下她们,以后就有无数女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玄青色的身影如同贴着城墙翻飞的雨燕,骤然切入!
倾城!
她身上穿着制式的玄青色轻甲,甲叶摩擦发出细碎的声响。头盔下的脸庞尚显青涩,但那双眼睛,却冷冽如出鞘的刀锋,找不到一丝新兵的慌乱。她手中紧握的,正是那把磨砺了三年的银灰色长剑。剑身反射着昏黄的日光,流动着冰冷的光泽。
她没有丝毫犹豫,脚尖在城垛上一点,身体借力凌空翻转,长剑化作一道匹练般的银虹,自下而上,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斜撩而出!
噗嗤!噗嗤!
两声闷响几乎同时响起。剑光掠过,精准无比地切断了两个刚刚爬上城头、立足未稳的流寇的脚踝!
惨叫声撕心裂肺。那两个流寇如同被砍断的木头桩子,惨叫着从高高的关墙上栽落下去,重重砸在下方的人群里,引起一片混乱。
倾城落地,动作轻盈得几乎没有声响。她看也不看坠落的敌人,手腕一翻,长剑顺势回旋,剑尖毒蛇吐信般刺向旁边另一个正举刀欲砍向受伤女兵的流寇!
那流寇显然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杀神,刀势一顿。
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