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诊断单下的秘密
整理书房时，发现他的枕头底下压着个铁盒。锁是老式铜制的，钥匙孔锈得发绿，我用发卡捅了三次才打开，里面只有三样东西：我们的结婚戒指，小宇的胎发，还有张折叠的诊断单。
腰椎间盘突出，L4-L5节膨出，建议立即住院。日期是他动手前一周。我捏着单子的手抖起来，想起他那天摔杯子时，扶着腰的动作，想起他半夜在客厅踱步的身影，想起他藏在烟盒里的止痛药。
小宇幼儿园开放日那天，他请了假。别的爸爸都西装革履，只有他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袖口卷到胳膊肘，露出小臂上的淤青——是前几天在工地被钢管砸的，他跟小宇说“是奥特曼打的”。
“爸爸加油！”小宇扯着他的手往游戏区跑，他弯腰时，我看见他后腰的衣服皱成一团，像只缩水的虾。老师让家长和孩子一起做俯卧撑，他撑到第三个就跪了下去，额头的汗滴在垫子上，晕出个深色的圈。
“叔叔是不是不舒服？”旁边的小男孩扯我衣角，我笑着摇头，眼眶却烫得厉害。他爬起来时，偷偷往腰后塞了个靠垫，是我去年给他买的，他当时说“没用”，转头就扔进了衣柜。
深夜的客厅传来压抑的咳嗽声。我披衣出去，看见他正对着窗户站着，手里的药瓶倒在茶几上，白色药片滚得满地都是。月光从他指缝漏下来，在地上拼出破碎的亮斑，像他没说完的话。
“医生说要静养。”我把药片捡起来，装进瓶里递给他。他仰头吞下，喉结滚动的样子，像吞了块石头。“工地不能停，”他望着窗外的塔吊，“那批工人等着发工资过年。”
我突然想起他动手那晚找的奖金卡。后来在书房找到时，里面的钱已经被取空了，银行流水显示，全转到了一个叫“王建军”的账户里——是他们工地的一个工人，儿子得了白血病。
第四章 烟蒂里的忏悔
他开始戒烟的那天，把打火机扔进了垃圾桶。小宇举着玩具枪对着垃圾桶扫射：“打死坏东西！”他蹲下来抱着小宇，下巴抵着孩子的发顶，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对，打死坏东西。”
心理医生的名片夹在他的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