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二姑娘救救春桃......”小丫鬟呕出口黑血,“奴婢看见大小姐往您的药里......”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苏半夏立刻抱着春桃滚到案几下,六根银针已夹在指缝。门被踹开的瞬间,她闻到了熟悉的血竭与麝香气味——这是现代手术室常用的止血药配方。
“奉旨查抄违禁药材!”为首的官差举起火把,火光突然照亮苏半夏的脸。那人明显一怔,腰牌上的“太医院”三字在阴影中若隐若现。
春桃在她怀里剧烈抽搐起来。苏半夏摸到丫鬟腕间滑如走珠的脉象,这是钩吻之毒!现代医学知识立刻给出方案:需要新鲜黄连解毒,但侯府药圃远在后院......
“冒犯了。”清冷的男声突然从头顶传来。玄色袍角掠过地面,来人蹲下身时,苏半夏看清他腰间悬着的错金令牌——五爪蟠龙纹,当朝皇子才有资格佩戴。
那人二指搭上春桃颈脉,袖中滑出个青玉盒:“含半片雪莲,可缓钩吻毒性。”
苏半夏却按住他手腕:“不行!雪莲性寒,会加速毒素攻心。”她扯下簪子划破自己手掌,“劳烦殿下取井水调蜂蜜,再找些忍冬藤来。”
鲜血滴入春桃口中时,苏半夏注意到年轻皇子瞳孔骤缩。他显然认出了她以血为引的针法——这正是《苏氏针经》里记载的“血针渡厄”,而这本书,早在她穿越前三年就毁于实验室大火。
春桃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苏半夏却盯着自己掌心血珠发怔。在现代实验室里,她曾用小白鼠验证过《苏氏针经》里“以血引毒”的理论,但从未想过真有一天会用在活人身上。
“姑娘这手法,倒像太医院禁录的邪术。”
年轻皇子用帕子慢条斯理擦着手指,月光从窗棂漏进来,照见他腰间玉牌上清晰的“六”字。苏半夏心头一跳,这是史书记载夺嫡失败被鸩杀的六皇子萧景珩!史书可没说他生得这般......她突然被自己下意识的想法惊到,连忙掐紧掌心伤口。
疼痛让人清醒。萧景珩身后站着方才那个太医院官差,正死死盯着她收起的银针。苏半夏突然明白过来——查抄药材是假,寻人才是真。
“殿下明鉴。”她故意让半截银针从袖口滑落,“民女不过跟着《千金方》胡乱学的。”
银针坠地的脆响中,萧景珩忽然轻笑出声。他弯腰拾针的动作优雅得像在摘花,递还时却用指尖在她掌心划了道弧线:“《千金方》可没教人用赤焰针。”
苏半夏后背沁出冷汗。这套祖传银针在现代都鲜有人知,他怎么会......
“二姑娘!”春桃虚弱的呼唤打破僵局。小丫鬟挣扎着要磕头,露出后颈大片淤紫,“奴婢偷听到大小姐说...说要把您卖到窑子里......”
萧景珩突然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潮红。苏半夏职业病发作,一把扣住他手腕。指下脉象沉涩如刀刮竹,这分明是长期接触砒霜的症状!
“殿下近日是否夜半心悸?”她脱口而出,“眼白泛青,指甲出现纵嵴?”
太医院那人猛地拔刀,却被萧景珩一个眼神制止。月光忽然被乌云吞没,黑暗中苏半夏感觉有冰冷的东西抵住咽喉——是那根还沾着春桃毒血的银针。
“苏二姑娘。”萧景珩的声音带着笑,针尖却压得更深,“你可知当年苏太医全家三十八口,就是因为知道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