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戛然而止。屏幕上那条刚刚疯狂跳跃的心率曲线正急促地、却也无可挽回地跌落下来,滑向相对平稳却更加疏离的基线水平。空气中只剩下精密仪器运转时特有的、低微到几乎忽略不计的电子嗡鸣。沈翊维持着按压的姿势没有动,指腹下是周遥微凉柔软的颈部皮肤,隔着薄薄的胶套,他仿佛能摸到那里脉搏微弱迟缓的搏动。那微弱搏动的节奏正透过指尖传来……
诊疗舱柔和的银白色微光下,她的眼睑下缘泛着薄红,带着一种被暴力强行中断梦境后的、极其疲惫的不甘。一滴冰冷的液体重重地砸落在他覆盖着医用硅胶手套的手背上——那不是她的泪。那液体沿着光滑的胶质表面迅速滑落,在近乎无菌的环境中留下了一小片极其微小、转瞬即逝的水痕。
他像被那滴无形的泪水烫到,倏然收回手。袖口又严严实实地遮住了那道疤痕,也遮住了一瞬间可能暴露的惊涛骇浪。
第8次记忆深度探源引导
巨大的银白色茧壳内光怪陆离,柔和而精密的诱导光以预定的频率在顶壁无声流动,编织着一张通往潜意识的网。空气是特制的,混合着几不可闻的稳定神经因子,散发出一种深海般的纯净感。周遥的身体仿佛失去了重量,松软地陷在那张结构复杂的椅子里,唯有眉心在极速眼动状态下频繁地、不安地拧紧又松开,像在无声地抗拒着什么。生理监控屏幕忠实地描绘着她此刻的意识风暴:代表着记忆核心区域的海马体标识被刺目的红色高亮标记,其周围代表警戒和恐惧的杏仁核信号像无数条疯狂扭动的火蛇,交织缠绕,剧烈地起伏燃烧。
沈翊隔着那层特制的单面视野强化玻璃,静静观察着。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