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过来……”他声音嘶哑，带着颤抖，双手抱住头，身体蜷缩起来，“不是我……我没有……父皇……儿臣不敢……”
林薇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内侍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托盘上放着一碗汤药，还有一个小巧的香炉。
那内侍面无表情，径直走到殿角，将香炉点燃。一股比门外闻到的更浓郁的香气弥漫开来，甜腻中带着一丝诡异的暖意，钻入鼻腔，竟让人心头莫名地有些发沉。
而随着香气越来越浓，软榻上的萧景渊抖得更厉害了，嘴里语无伦次地念叨着：“香……好香……父皇……儿臣错了……放了我……梅花开了……好冷……”
他的眼神彻底涣散了，像是陷入了某种可怕的幻境，时而痛苦挣扎，时而喃喃自语，甚至抬手去抓自己的头发，指甲几乎要嵌进头皮里。
林薇看得心惊胆战。这就是他“疯癫”的样子？是因为这香？
那内侍放好香炉，又将汤药递到萧景渊嘴边。萧景渊像是没有意识的木偶，被内侍灌了几口，药汁顺着嘴角流下来，打湿了衣襟，他也毫无所觉。
内侍做完这一切，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自始至终，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仿佛在做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香炉里的香还在燃着，香气如影随形。萧景渊的挣扎渐渐平息，又恢复了那种空洞的呆滞，只是眼角滑落一滴泪，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林薇握紧了手中的抹布，指节泛白。她几乎可以肯定，太子的疯癫，和这香脱不了干系。而那个内侍，那份汤药，这静思苑的“静养”，全都是幌子！
【系统：检测到异常香气，成分分析中……分析结果：含特殊致幻、安神、损智成分，长期使用可导致精神错乱、记忆衰退、心智受损，代号“蚀骨香”。】
蚀骨香……好恶毒的名字。
林薇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现在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宫女，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招来杀身之祸，更别提完成任务了。
她需要蛰伏，需要观察，需要找到机会。
接下来的日子，林薇小心翼翼地在静思苑当值。她发现，“蚀骨香”每天会定时点燃两次，一次在巳时，一次在酉时。每次燃香后，萧景渊的状态都会变得极差，要么陷入狂暴的幻觉，要么就像失去灵魂的木偶。
而那碗汤药，似乎是为了压制“蚀骨香”过于猛烈的副作用，让他不至于彻底崩溃，但也进一步损伤着他的神智。
静思苑的守卫极其森严，除了固定的几个内侍宫女，几乎没有人进出。偶尔有太医来诊脉，也只是隔着屏风搭脉，匆匆开些“安神养心”的方子，便惶恐地离去，不敢多问一句。
林薇尝试着在萧景渊神智稍清的时候，跟他说上几句话。
“殿下，喝口水吧。”她端着一杯温水，轻声说道。
他的目光缓缓转向她，带着一丝茫然，像是在辨认她是谁。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吞吞地抬起手，接过水杯。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只是微微颤抖着，水洒出来不少。
“你是谁？”他声音很轻，带着一种易碎的沙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