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连下了三天,静语山庄的路彻底断了。
我叫林深,是一个法医。三天前收到顾明远的邀请,来到这儿看看一批旧东西。没想到刚到,山就塌了。
现在顾明远死了,就在他的书房里。
门是反锁的,窗户也是钉死了。唯一的通风口小得只能过个孩子。他的胸口插着把拆信刀,像是自己插进去的,但又不像。
沈砚是个研究犯罪心理的教授,不知怎么也在这儿。他绕着书房转了一圈,突然问我:“你带的笔记本,怎么缺了几页?”
我愣了一下。我的记性不太好,十年前的事忘得差不多了。笔记本上确实有几页被撕掉了,撕得很整齐。
“地毯上这道湿印子,” 我蹲下身,避开那些血,“不是脚印,像是什么东西拖过。”
沈砚没说话,伸手抽出书架上一本书。书脊磨得发亮,像是刚被人狠狠拽出来过。
第四天早上,管家老周死在了冷库。
冷库的门从里面用铁链拴着,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进去,又怎么被锁在里面的。他蜷在角落,身上结了层薄冰,冻得硬邦邦的。
我剖开他的胃,里面有牛奶。牛奶里掺了东西,能让人动不了。
“他左臂那道疤,” 沈砚站在冷库外,指着墙上一幅画,“看着像自己画的。”
我凑过去看,画框后面有个洞,小得只能爬着过。
第五天,顾明远的学生赵野死在了客房里。
房门反锁,钥匙在他口袋里。他胸口的伤口,和顾明远一模一样。但那把拆信刀,明明还在我收着的证物袋里。
我在他枕头下摸出半张照片。照片很旧,上面有七个年轻人,站在楼顶的栏杆边。
沈砚突然开口:“十年前,顾明远的女儿就是从楼顶掉下去的。”
我握着照片的手紧了紧。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冒出来,又被浓雾挡住了。
外面的雨还在下,山庄里只剩下我、沈砚,还有那个刚来没几天的维修工陈默。
谁是下一个?
雨还在下,敲得玻璃窗嗡嗡作响。我把赵野的尸体盖好,转身时撞见沈砚正盯着墙上的钟表。时针指向凌晨三点,和顾明远死的时间一样。
“巧合?” 我问。
沈砚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个证物袋。里面是片碎纸,上面有 “赎罪” 两个字,和顾明远书房找到的纸条笔迹相同。“老周口袋里也有这个。”
维修工陈默突然出现在门口,手里攥着把扳手。他左手食指弯不拢,看着有点别扭。“发电机快不行了,” 他声音沙哑,“最多还能撑两小时。”
我注意到他裤脚沾着泥,可今天没人出过山庄。
黑暗降临时,我摸出荧光棒。绿光里,沈砚正翻着顾明远的日记。最新一页写着:“他们都来了,晓曼可以安息了。”
“晓曼就是他女儿,” 沈砚忽然说,“十年前坠楼死的,当时只有十七岁。”
我的头突然疼起来,眼前闪过片段 —— 楼顶的风、栏杆的冰凉、还有个女孩的哭声。我扶住桌沿,看见笔记本上自己写的字:“那天我也在。”
第六天清晨,我被水声吵醒。浴室方向传来哗哗的流水声,可昨晚最后检查时,那里明明空着。
推开门,热气扑面而来。花洒还在喷水,浴帘拉得严严实实。我拉开帘子的瞬间,心脏猛地一缩 —— 苏晴倒在地上,后脑有个血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