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袋里露出半瓶药,标签上写着治疗记忆问题的药。旁边的瓷砖上,放着个黄铜烛台,上面沾着暗红的血迹。
“又是密室。” 沈砚站在门口,目光扫过通风口,“但烛台不该在这。”
我蹲下身检查尸体,手指碰到她手腕时愣住了。皮肤是凉的,但不够凉。这天气,死了几个小时不该是这个温度。
“她不是苏晴。” 我掀开死者的衣领,后颈有颗痣,“真正的苏晴没有这个。”
沈砚突然冲向走廊,我跟着跑出去,看见陈默正往楼梯下跑。他左手捂着腰,血从指缝里渗出来。
“他刚才想从密道跑。” 沈砚拽住我的手腕,把我拉到冷库那幅画前,“你看这个。”
画后面的洞口比之前大了些,边缘有新鲜的木屑。我爬进去,里面漆黑狭窄,只能匍匐前进。爬了没几米,手指摸到块布料,拽出来一看是块带血的纱布。
前面传来滴水声,转过拐角,豁然开朗。这是间藏在墙壁里的小房间,摆着张行军床,墙上贴满照片 —— 都是我们几个在山庄里的样子,每张照片上都有红笔圈出的标记。
沈砚指着最上面的照片,那是十年前楼顶的完整版。七个少年里,有赵野,有老周年轻时的样子,还有个模糊的女孩背影,看着很像我。
“顾明远邀请我们来,根本不是看档案。” 沈砚声音发沉,“他想让当年在场的人,一个个记起真相。”
我的头痛得更厉害了。那些被撕掉的笔记本页面,突然在脑海里浮现 —— 我按住了那个女孩的手,她的指甲掐进我的胳膊,哭喊着求我放开。
通风口突然传来响动,陈默摔了进来,胸口插着把拆信刀。他指着洞口,嘴里涌出鲜血:“她…… 她还在……”
外面的雨停了,阳光透过山庄的彩色玻璃照进来,在地上投出斑驳的光影。我握紧解剖刀,看着通风口的阴影里,慢慢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苏晴擦掉脸上的伪装,手里把玩着那把本该在证物袋里的拆信刀,笑了笑:“林法医,你终于记起来了?”
苏晴手里的拆信刀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我握紧解剖刀后退半步,后腰撞到了行军床的铁架。
“你不是顾明远的侄女。” 沈砚挡在我身前,声音平稳,“老周的药盒里有你的指纹,赵野指甲缝里的蜡屑来自你房间的蜡烛,浴室里的假尸体用的是你藏在衣柜里的硅胶面具。”
苏晴笑了,把拆信刀转了个圈:“沈教授果然厉害。可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她突然提高声音,“我是顾晓曼的妹妹!当年他们把她推下楼时,我就在楼下的灌木丛里看着!”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突然清晰起来。楼顶的风很大,顾晓曼的白裙子被吹得猎猎作响,赵野抓着她的头发,老周按住她的肩膀,而我…… 我死死攥着她的手腕。
“她只是想告诉老师我们偷了试卷,” 苏晴的眼睛红了,“你们就把她往栏杆外推。顾明远花了十年找齐所有人,可他太心软,只想让你们忏悔。”
沈砚突然咳嗽起来,用手帕捂住嘴。我看见手帕上渗出血迹,才发现他腰侧插着片碎玻璃,应该是刚才追陈默时被划伤的。
“密道是顾明远设计的,” 沈砚喘着气说,“他晚年得了重病,雇陈默盯着你们。可陈默发现你在利用密道杀人,想告诉我们,结果被你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