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苏晴突然转向我,眼神像淬了毒:“林深,你笔记本里没撕完的那页写着‘晓曼说要去告诉老师’,对不对?你怕她毁了你的前途,就先动手了。”

我后退时踩到个硬物,是台老式录音机。按下播放键,顾明远的声音传出来:“晓曼坠楼那天,监控拍到苏晴在学校后门。她不是来复仇的,她是来完成当年没做完的事 —— 让所有知情人闭嘴。”

苏晴脸色骤变,挥刀就朝录音机砍来。我侧身躲开,解剖刀划到她的胳膊。她痛呼一声,转身冲进密道。沈砚想追,却被我拉住。

“密道尽头是悬崖,” 我指着墙上的地图,“顾明远标注过,那里有个伪装成岩石的出口。”

我们从主楼后门绕到悬崖边时,正看见苏晴抓着根藤蔓往上爬。晨雾还没散,她半个身子悬在空中,像片随时会飘落的叶子。

“顾明远早就知道你是谁,” 沈砚喊,“他给你寄的邀请函里夹着亲子鉴定,你以为他真把你当侄女?”

苏晴的动作顿住了。我趁机绕到她身后,看见她脚边有个铁盒,里面装着顾晓曼的照片,还有一沓治疗精神疾病的病历。

“你这些年一直活在幻觉里,” 我轻声说,“监控显示晓曼是自己失足掉下去的,我们只是没拉住她。”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她。她转身扑过来,手里的拆信刀直刺我的胸口。沈砚猛地把我推开,自己却没躲开。刀锋没入他腹部的瞬间,远处传来警笛声 —— 应该是雨停后山路通了,有人报了警。

苏晴看着自己沾血的手,突然笑出声,一步步后退到悬崖边。“你们永远欠着晓曼的命。” 她说完这句话,纵身跳了下去。

我蹲下来给沈砚止血,他却抓住我的手。“顾明远的日记最后写着,”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当年是晓曼自己爬栏杆玩闹,失足摔下去的。他怕你一辈子活在愧疚里,才设计让你记起‘真相’。”

晨雾渐渐散去,阳光照在山庄的尖顶上。我看着沈砚闭上眼,突然想起他昨天说的话:“心理暗示能让人相信任何事,包括不存在的记忆。”

口袋里的笔记本硌着腿,翻开最后一页,是我自己写的字:“那天我救了晓曼,可她还是掉下去了。” 墨迹被眼泪晕开,看不清原本的笔画。

警笛声越来越近,我却觉得山庄里安静得可怕,仿佛能听见十年前那个午后,晓曼在楼顶笑着喊:“林深,快来看云像不像棉花糖!”

警笛声在山谷里回荡时,我正用止血带勒紧沈砚的伤口。他意识还清醒,手指着悬崖下的浓雾:“苏晴…… 没掉下去。”

我探头往下看,藤蔓上挂着块撕碎的衣角,下面是深不见底的云海。两名警察已经顺着岩壁往下爬,绳索在风中晃得厉害。

“先处理现场。” 我把沈砚交给医护人员,转身回山庄。书房里的血迹已经凝固,顾明远的尸体还躺在地毯上,胸口的拆信刀在晨光里泛着冷光。我蹲下身,发现书桌第二格抽屉有撬动痕迹,里面空无一物。

沈砚被抬上救护车前,突然抓住我的手腕:“顾明远的病历…… 在密道的铁盒里。” 我跑回那间隐藏小屋,铁盒果然还在。里面除了病历,还有张泛黄的诊断书 —— 顾晓曼患有严重的恐高症,根本不可能自己爬上栏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