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你干什么?” 陆兆川的声音终于响起,带着不可思议的质问,他下意识地上前一步,试图阻止。
太迟了。
3
积攒了整晚,不,积攒了二十多年替苏晓背锅,被至亲逼迫替嫁的所有屈辱和愤怒,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我高高举起那尊象征着欺骗和压榨的灵位,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坚硬的大理石地面,狠狠砸了下去。
“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碎裂的木块迸溅开来,金色的“陆公讳振霆”几个字在巨大的撞击力下断裂,飞散得到处都是。
一块尖锐的木屑甚至擦着我的小腿飞过,带起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陆兆川彻底僵在了原地,他脸上的倨傲瞬不复存在,只剩下难以置信的震惊。
我站在一片狼藉之中,白色的婚纱裙摆被飞溅的木屑沾染。
看着陆兆川近乎碎裂的表情,一股快意冲刷着四肢百骸。
我抬起下巴,嘴角勾起一个冷笑:“冲喜?陆兆川,我让你现在就出殡!”
新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陆兆川脸上的震惊如同潮水般褪去,咬牙切齿道:“苏晓,你找死。”
我嗤笑一声,从满地狼藉中,捡起那份冲喜协议,在陆兆川几乎要喷火的目光下,慢条斯理地将它撕碎。
手一扬,雪白的碎片如同葬礼上抛洒的纸钱,纷纷扬扬,落在那堆灵位残骸上。
“陆兆川,现在,滚出去。” 我抬起眼,目光平静无波地迎上对方的视线。
然而,几秒钟令人窒息的僵持后,竟然没有爆发。他死死地盯着我,嘴角缓缓扯开一个冷笑:“很好,苏晓,你别忘了,你已经嫁进了陆家。”
他最后看了我一眼,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房间,厚重的房门被他摔得震天响。
直到那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我紧绷到极致的身体才微微一晃,后背瞬间被一层冷汗浸透。
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席卷而来,我踉跄一步,扶住冰冷的红木桌边缘,指尖一片冰凉。
但我知道,这仅仅是开始,陆兆川那阴鸷的眼神告诉我,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我几乎彻夜未眠,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陆家管家来敲门了:“太太,夫人有请。”
管家把我引到陆氏祠堂门口,里面陆夫人正跪在蒲团上诵着经。
不知道过了多久,对方终于站了起来,目光像毒蛇一样冰冷地扫视着我:“以后每天早上五点起来到祠堂为陆家诵经,七点去主楼给兆川的爸爸请安,白天要一直待在那里,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我第一反应是陆振霆竟然不在医院!然后才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怒气翻涌而上,想到自己此刻的处境,又咽了下去。
我扯出一个微笑:“知道了,母亲。”
陆夫人走后,我被管家带着向主楼走去。
陆振霆果然是生病了,病房就在二楼,门口有两个保镖把守着。
我粗略估计了一下,至少有十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在这栋楼随时待命。
“太太,你需要进去给老爷请安。”管家在一旁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