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们两个,”杨尘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场内的窃窃私语,冰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二十年了,”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充满无尽嘲讽的弧度,“还是这么喜欢搬弄是非,颠倒黑白。这本事,倒是没丢下。”

杨建业心里猛地一咯噔,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色厉内荏地喝道:“你…你什么意思?你认识我们?”

“认识?”杨尘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洞穿一切的冰冷和鄙夷,“何止是认识。当年你们俩,”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直刺杨建业和杨建华的心脏,“偷偷挪用集团海外项目资金,伪造账目,亏空了整整三个亿,差点把整个杨氏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杨建业和杨建华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身体如遭雷击般剧烈地摇晃了一下!这件事,是他们兄弟俩这辈子最大的污点,最深的秘密!是他们午夜梦回都惊出一身冷汗的噩梦!当年若不是大哥杨尘的母亲,也就是杨啸天的原配夫人,跪在老爷子面前苦苦哀求,并以死相逼,老爷子才动用关系强行压下此事,他们早就锒铛入狱,把牢底坐穿了!这件事,除了杨家几个核心成员,外人绝无可能知晓!

“你…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杨建华失声尖叫,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完全变调,指着杨尘的手指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杨啸天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杨尘,那熟悉又陌生的眉眼轮廓,那平静眼神下深藏的桀骜不屈,还有那轻描淡写间点破家族最大丑闻的姿态……尘封的记忆如同开闸的洪水,猛烈地冲击着他的脑海。

二十年前,那个同样倔强、同样用这种平静眼神看着自己,然后决绝转身离去的儿子身影,与眼前这个穿着保安制服、气势却如同渊渟岳峙的男人,渐渐重合。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震撼和迟来的悔意瞬间攫住了他,让他老迈的心脏狂跳起来,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他嘴唇哆嗦着,声音颤抖,带着一丝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希冀和恐惧:

“你…你…你真是…小尘?”

杨尘没有回答杨啸天。

在所有人或惊骇、或疑惑、或难以置信的目光聚焦下,他缓缓地、极其平静地抬起了自己的左手。动作慢得如同电影里的慢镜头。

他慢慢地、一层一层地,卷起那件洗得发白的保安制服左袖口。

粗糙的深蓝色布料被卷起,露出他结实有力、线条流畅的小臂。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上面隐约可见几道陈旧的疤痕。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地随着他的动作移动,屏住了呼吸。

最终,袖口被卷到了手肘上方。

一枚紧贴在他手腕内侧、毫不起眼的暗金色令牌,暴露在会展中心明亮得有些刺眼的灯光下!

令牌非金非玉,造型古朴,表面没有任何繁复的雕饰,只有两个苍劲雄浑、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的古老篆字——玄黄!

就在这枚令牌暴露在空气中的刹那——

异变陡生!

那枚原本沉寂的玄黄令,骤然爆发出无法直视的、纯粹而炽烈的璀璨金光!那金光如同实质,冲天而起,瞬间撕裂了会展中心那号称能抵御导弹袭击的坚固穹顶!玻璃和合金结构在那金光面前如同纸糊般脆弱,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