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手腕被攥住的剧痛都暂时被巨大的恐惧压了下去,他看着那几个瘫软如泥的保安,又看看眼前杨尘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打颤:“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他感觉自己的手腕骨快要被捏碎了!
杨尘没有理会杨明的质问。
他缓缓松开了钳制杨明的手。杨明如蒙大赦,踉跄着后退几步,捂着自己那已经浮现出五道深紫色、清晰得如同烙印般的指痕的手腕,惊骇欲绝地看着杨尘,仿佛在看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杨尘转过身,面对着被他护在身后的杨不凡。那一刻,他身上那冰冷刺骨、令人胆寒的气势如同潮水般褪去。他微微俯身,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极其温柔地揉了揉杨不凡有些凌乱的头发,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
“疼吗?”他看着儿子手背上那片刺目的红肿和水泡,声音低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关切和心疼。
杨不凡完全懵了。
巨大的冲击一波接一波,让他大脑一片空白。他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脸——这张他每天上下班都能在保安亭看到,却从未仔细打量过的、属于“杨尘叔叔”的脸。那深邃的眼眸里,此刻盛满了毫不掩饰的关切、痛惜,还有一种…一种让他心脏莫名揪紧的熟悉感,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久违的温暖和安全感。仿佛漂泊的孤舟,终于看到了宁静的港湾。
一个模糊的、几乎被他遗忘在岁月角落的称呼,带着强烈的冲动,就要冲破喉咙——
“爸……”
杨不凡嘴唇翕动,那声呼唤几欲脱口而出。
然而,杨尘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那光芒里有欣慰,有愧疚,有千言万语,但最终化为一个极其轻微、却带着不容置疑意味的摇头。一个眼神,无声地阻止了杨不凡即将出口的呼唤。
就在这时,人群一阵骚动,两个穿着考究西装、面容与杨明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人挤了出来。正是杨尘的二叔杨建业和三叔杨建华。他们刚才一直躲在人群后面看戏,此刻见局势突变,杨尘展现出匪夷所思的武力,杨啸天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立刻意识到这是落井下石、煽风点火、彻底打压这个“怪胎保安”并打击杨不凡的最佳时机!
“杨尘!”杨建业率先发难,指着杨尘,声色俱厉,“你好大的狗胆!敢在杨氏的地盘上撒野!还敢动手打伤我们的人!爸!”他转向杨啸天,一副痛心疾首、忠心耿耿的模样,“这小子绝对是来故意捣乱的!我看他就是嫉妒我们杨氏集团如今蒸蒸日上!是竞争对手派来的奸细!故意搅黄我们的招商会!绝不能轻饶!报警!立刻报警把他抓起来!送进去好好审审!”
杨建华立刻帮腔,声音尖利:“没错!二哥说得对!爸,您想想,一个保安哪来这么大的本事?肯定有鬼!说不定身上还藏着凶器呢!抓起来!必须严办!让他把牢底坐穿!”他看向杨尘的眼神充满了恶意,恨不得立刻将其置于死地。
杨尘的目光终于从儿子身上移开,缓缓扫向这两个跳梁小丑。
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杨建业和杨建华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仿佛被某种洪荒巨兽盯上,后背瞬间渗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