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不凡瞳孔骤缩,身体僵硬,绝望地等待着那迟来了二十年的巴掌。
然而——
“啪!”
一声异常清脆、甚至带着点骨骼摩擦感的脆响,炸裂在寂静的空气里。
预期的耳光并未落下。
时间仿佛凝固。
一只骨节分明、却蕴含着难以想象力量的手,如同钢铁铸就的枷锁,稳稳地、死死地攥住了杨明那粗壮的手腕!那只手的主人,穿着洗得发白的保安制服,不知何时已如鬼魅般站在了杨不凡的身前,将他牢牢护在身后。
正是杨尘。
他身形挺拔,背脊如山岳般沉稳,将儿子完全遮挡。保安帽檐下露出的半张脸线条冷硬,眼神平静无波,却透着一股浸透骨髓的寒意,仿佛万载玄冰,冻得杨明瞬间一个激灵。
“一个长辈,”杨尘开口,声音不高,甚至有些低沉,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对晚辈动手动脚,合适吗?”他的目光扫过杨明因惊怒而扭曲的脸,最终落在那只被他攥得动弹不得、已然开始发白的手腕上。
短暂的死寂后,巨大的哗然如同潮水般席卷开来!
“杨尘?是他?那个保安?”
“他疯了吗?敢拦杨副总?”
“一个保安也敢管杨家的家事?活腻歪了?”
王德发最先反应过来,短暂的惊愕后是极致的荒谬感,他指着杨尘,捧着自己硕大的肚子,发出夸张刺耳的大笑:“哈哈哈!杨明,你们杨氏集团真是卧虎藏龙啊!一个小小的保安,都敢跳出来充大辈儿了?还‘我儿子’?哈哈哈!笑死我了!就凭你?给杨董的大孙子当爹?你也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也得有个限度吧!哈哈哈……”
刺耳的嘲笑如同尖刀,狠狠扎在杨不凡心上,也彻底点燃了杨啸天的怒火。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杨尘,声音因为暴怒而嘶哑变形:“你…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下贱的保安!谁给你的狗胆在这里放肆!保安部!保安部的人呢!都死了吗?给我把他拖出去!立刻!马上!打断腿扔出去!”
几个穿着统一制服的彪形大汉闻声从人群外挤了进来,他们是杨氏集团内部安保,平时也认识杨尘这个“关系户”,此刻见董事长震怒,哪里还敢犹豫?互相对视一眼,便凶神恶煞地朝着杨尘扑去,大手抓向他的肩膀和胳膊,意图将他强行架走。
杨尘甚至没有回头。
他攥着杨明手腕的手依旧纹丝不动,另一只手只是看似随意地、如同驱赶苍蝇般轻轻向后一挥。
一股无形却沛然莫御的柔和气劲骤然爆发!
“嘭!嘭!嘭!嘭!”
几声沉闷的撞击声接连响起!
那几个冲上来的彪形保安,连杨尘的衣角都没碰到,就像被高速行驶的卡车迎面撞上!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身体便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狠狠撞在七八米开外坚硬的墙壁上!力道之大,连钢化玻璃的落地窗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几人撞墙后软软滑落在地,当场昏死过去,人事不省。
整个会场,彻底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针落可闻!
刚才还在哄笑的王德发,脸上的肥肉瞬间僵住,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